“讓這孽畜跪在這兒好好反省吧!”
“唉,好吧……”陳太后這才放開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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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紗帽胡同。
在李時珍的悉心調養下,趙老太君的病這幾天大見起色,已經能坐起來了,也有胃口吃東西了,還嚷嚷著要下地呢。
“再吃兩副湯藥,老太君的病就能痊愈了。”結束問診后,李時珍開了藥方,便立即告辭去了。
他在利用新醫學知識,重寫自己的《本草綱目》,六十好幾的人了,一時一刻也耽擱不起。
張居正讓人將李神醫送走,又對趙昊道:“你也回去歇著吧,這些天都沒著家了。”
“筱菁不在,孩兒得替他盡孝。”趙昊笑笑道:“再說老太君那么喜歡我……”
“多大人了,還貧嘴!”張居正露出一抹轉瞬即逝的笑意,臉上旋即又恢復了嚴肅。
趙昊正待告辭出去,卻見游七快步進來,后頭跟著滿頭大汗的馮保。
“亭林兄,發生什么事了?”張居正眉頭一蹙。
“進,進屋說。”馮保上氣不接下氣道。
張居正點點頭,立即將馮保讓進了書房,命趙昊從旁伺候,游七在外守著。
“李太后要廢皇上!”書房門一關,馮保便丟出這個驚天動地的消息。
“什么?!”張居正霍然站起來,本體無風自動。“到底怎么回事?給孤說清楚!”
馮保便將昨晚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然后壓低聲音道:“叔大兄,皇上的去留,就在你一念之間了。”
張居正聽完之后,捋著胡須沉默許久,方不動聲色道:“亭林兄,你怎么看?”
“這天大的事體,咱家可不敢置喙。”馮保忙擺擺手,卻忍不住道:“太后的反應固然有些過激,但不失深明大義。這些年皇上也確實變了,他在那幫小崽子的引誘下,干的那些腌臜事兒,咱家十件還沒告訴娘娘一件呢。”
“這么說,昨晚的事情,是亭林兄稟告太后的?”張居正忽然幽幽問道。
“這個么……”馮保略顯局促道:“娘娘命咱家暗中盯著皇上,每天都要匯報。”
“這是為何?”張居正眉頭皺得更緊了。
“防止他重蹈覆轍,染上一身惡習,變成又一個隆慶皇帝啊。”馮保嘆氣道:“有道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娘娘能不擔心嗎?”
說著他嘆息一聲道:“眼下潞王跟皇上登基時同歲,難道咱們又得重新來一遍?”
張居正焉能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要是換上潞王的話,他和馮保又能聯手把持十年朝政啊……
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但余光瞥見趙昊輕輕搖頭,張居正馬上醒悟道:“怎么可能呢,你可別會錯了娘娘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