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所有人震驚的看著李義,顯然都被他剛才所言的祖訓給震住了,畢竟“絕對不可為朝廷效力”這種話,雖然可能昔日那李陵確實是有各種的冤屈,但就算能夠理解,聽起來也實在過于刺耳。
同時,明明有祖訓留下,但李義如今卻有出仕了朝廷,這顯然是有違祖訓的!要知道在這個時代,世人對于祖訓看得可是非常重的,或者說,對于先人是非常敬仰尊重的。
就好像朝廷的某些制度,就算眾人明知道不好,但因為祖訓,卻也沒人敢去改正。士大夫們不敢,皇帝也不敢,因為很容易就會被扣上一個對先人不敬的大帽子。而這個帽子一旦扣上,別說仕途了,可能身家性命都可能直接因此而丟掉,
而看著眾人的表情,李義并沒有慌亂,因為這一切都早在他的預料之內。“陛下,諸位,還請聽我一言!”李義環視了一眼眾人,最后看著靈帝劉宏恭聲說道。
“子康快快道來!”聽到李義的話,劉宏連忙催促道,可能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在這一刻,他顯得過于急躁和不安了。不過他沒有發覺,不代表其他人沒有發覺,而這種發現讓他們心中分別有了某種想法,不過卻沒有多說什么,而是靜靜的看著李義。
因為此時他們任何的話語其實都沒有什么用處了,看得就是李義能不能說出一個讓所有人都接受的理由。如果能,那么這件事情自然就不會有任何問題。如果不能……那問題可就來了。
“陛下,諸位,昔日先祖雖然蒙受冤屈,但卻并沒有因此而憎恨本朝。這也是為什么雖然得知了那件事情后,但先祖依然只是默默的生活在塞外,沒有借此答應胡人單于的要求為其效力!”李義環視了一眼眾人后,看著劉宏恭聲說道。
“先祖雖然身在塞外,周圍皆盡胡虜,但他的心,一直都是向往著漢土!這也是為什么先祖會留下臣這一脈,就是希望他們能夠有早已日重返漢土!因為先祖知道,就算他穿上了胡人的服侍,編了胡人的發辮,依然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漢人!”李義用一種頗為低沉的腔調說道,似乎是在為李陵的遭遇感到悲痛。
而這番話,也讓劉宏的臉色稍緩,袁隗等人更是**著胡須連連點頭,也不知道是贊同李義的話,還是覺得李義這番話說得很好。
“但!”李義說到這里,忽然話鋒一轉,看向眾人的眼神充滿了無奈,“但這些事情終究只有先祖自己知道,他身邊根本沒有任何的朋友兄弟能夠幫助他,就算他的胡妻,也不過只是胡人單于為了監視他和拉攏他而已……”
“雖然先祖未必知曉隴西李氏的遭遇,但他又如何猜不到如果自己的子孫后代在被發現了身份后,可能會遭遇到的狀況呢?當時先祖所想的,只是希望自己的子孫后代能夠有朝一日返回漢土,重新作為一名漢人堂堂正正的生活下去。”李義無奈的嘆息著。
“既然如此,那為何李君候如今又愿意出仕了呢?恭記得,昔日李君候的家君就是以祖訓為由,拒絕了許多次的招攬。”就在此時,中常侍之一的張恭忽然開口問道。而他的這番話,劉宏聽得連連點頭,但那邊皇甫嵩等人的臉色卻變得很難看。
理由很簡單,張恭的這個問題直接就問到了最關鍵的問題上,不管李陵昔日為什么留下這個祖訓,那其實都和他們沒有任何的關系,關鍵是,李義為什么違反了祖訓呢?要知道包括李彥在內的李家數代人可都是老老實實的遵守著祖訓,為啥就李義部遵守呢?
而且,張恭乃是中常侍,雖然只是中常侍中沒有什么權利和影響的人,但他確實張讓那邊的人。他開口,就意味著以張讓為首的官宦黨派要開始阻擾這件事情,甚至借此打壓李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