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來了興致,也或許這種日子不干點別的什么的話,實在是太難熬了,張任不斷說起了自己從李義那邊聽到的趣事,“聽主公說,昔日冒頓和檀石槐在一統草原之后,都想要創造屬于自己國家的文字。不過直到他們死后,也依然沒能夠實現。”
“呵呵,不事生產,只懂得劫掠,這等國家就算真的發展出文字,也沒有什么大用處。而且他們的強大,也不可能保持的太久!”徐邈聞言冷笑道,他的語氣充滿了不屑,顯然對于鮮卑這些游牧民族很是鄙夷。
不過嚴格來說,這也是漢朝士子們對待塞外游牧民族的普遍態度。就好像李義所說的那樣,一群蠻夷而已……再強,也依然還是蠻夷。
說到這里,徐邈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臉色變得有些古怪的說道,“說起來,主公一直在推行讓領內的胡人漢化,但如果他們學會了種地、制造甚至懂得了各種學問,會不會……”
聞言,張任頓時大笑道,“其實我以前也和你有一樣的想法,不過后來和那些漢化程度比較高的胡人接觸后,才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十分多余的。”說到這里,張任頓了頓后,帶著一絲敬佩的說道,“那個時候,不過不是主動詢問,我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感覺的出自己面對的是一名胡人。這種情況下,等到他們的后代長大,到時候又和我們漢人有什么區別呢?”
聽到張任的話,徐邈陷入了沉思,好半響后他才長嘆道,“主公果然高瞻遠矚,下官恐怕窮極一生,也難達到主公之一二啊!”
“哈哈,景山莫要妄自菲薄。你之才,就算治理一州之地那也是綽綽有余。至于主公……”張任說到此,仰頭看著蔚藍的天空,眼中出現了一絲憧憬和期待,“那可是武王、秦皇一般的人物啊!”
“是啊,恐怕到了那一天,整個天下會迎來翻天覆地的變化吧?”徐邈同樣帶著一絲期希之情應道。他自然聽出了張任話中的歧義,不過他卻也有著同樣的期待。實際上,整個李義麾下像徐邈這般,期待著那一天到來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嗯……或許是因為如今的天下局勢,已經越來越明朗了吧?又或許是因為七零后已經開始逐漸走上了舞臺?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張任兩人一直在城墻上談笑風生著,但對于敵人的戒備卻沒有一絲的懈怠。事實上除了張任率大軍鎮守的這一段長城之外,包括鄰近無雙國等地的長城也同樣派了許多士兵前方駐守。不過他們的作用更多只是用于預警而已,因為那些地方既沒有道路也沒有人煙,哪怕素利選擇繞道,也很難真的繞過李義麾下士兵的監視。
張任和徐邈那邊在談笑風生,而素利這邊呢,卻是躲在帳中喝著悶酒。
“素利首領,不算今天的,還剩下的夫余人已經不多了……而且這么下去的話,恐怕單于那邊會責怪吧?”彌加有些擔憂的問道。
“哼!他怪什么?我們不也死了那么多人?難道夫余人就不算嗎?而且敵人的實力這么強,又有城墻作為地利,我們又有什么辦法?”素利狠狠的灌了一口酒,隨后沒好氣的說道。
“就是,雖然戰死的都是夫余人,但這幾天下來,卻也死了數百人。漢人那么多的弩箭,就算換做是我們鮮卑的勇士,傷亡也不會減少多少!而且今天我們不是也加大了攻城的力度?”闕機大聲附和道,只是說到最后臉色一下子變得通紅,卻也不知道是因為不好意思,還是因為喝太多了。
“就是如此,攻城嘛,哪有可能幾天就攻下來的呢?不然漢人早這么長的城墻做什么?而且敵人的兵力不但不比我們少,甚至還比我們多。這種情況下,自然是要小心一些了~”素利冷笑著說道。“而且,如果單于覺得我們不行的話,那就換其他人來攻啊,我們也能盡早返回部落。”
聽得出,素利很不滿,非常的不滿。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步度根讓他來攻打雁門呢?身處草原東部,素利卻是與其他鮮卑人不同,因為公孫瓚的原因而導致幽州內亂,倒是讓東部的鮮卑趁機做大起來。也因此,他們與幽州經常會有一些聯系,也知道許多漢人的事情。
事實上此番出兵,整個草原東部的部落是不怎么想要參戰的。只是步度根以單于之名下令,又抬出了為和連報仇的大旗,更請出了大薩滿。這讓東部諸多的部落首領,實在找不到不出兵的理由和借口。只是,這等大戰,右賢王卻只是派出他的兒子來統帥,這顯然已經表明了一種態度。
而且除此以外,正如素利所言,步度根的分配很有問題。讓他們東部鮮卑獨自進攻雁門,這明擺著就是想要趁機消弱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