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判斷依據是什么?”
“轉診的人數,門診的病人都增加了,我昨天還接到手外的電話,問咱們要不要收一名屈肌腱損傷合并神經撕裂的病人。”呂文斌停頓了一下,又道:“我聽說潘主任他們每天做的手術量不大,還不一定都是屈肌腱的,所以說,您不要再擔心病源不夠了……”
“為什么轉診和門診的病人增多了?”凌然刨根問底。
呂文斌被問住了,倒是角落里踩著圓凳,熬了一夜的蘇嘉福咳咳兩聲,道:“因為慶應義塾的名頭啊,現在每天都有慕名而來的病人,掛潘華的聯合門診,就為了讓日本專家看一下。許多外省的都過來了,他們的病人多的看不過來,還要交給手外科的其他人來做,那溢出的病人,就有送到你這里的了。”
“病人多的看不過來?”凌然重復了一句。
呂文斌抬頭看著凌然的表情,不由道:“您饞了?”
凌然的表情猛的一收,就低頭忙了起來。
呂文斌與蘇嘉福對視一眼,都覺得好笑極了,畢竟,能看到凌然的笑話,哪怕只是一點點,都是難得的。
更不要說,凌然降速以后,他們都能多出點個人時間,快樂快樂了。
呂文斌也想去一趟東湖的菜市場,總是請攤販送豬蹄過來,不免有良莠不齊的情況,總不如自己挑的好。尤其是肘子,好壞相差太大了,還是自己買的更放心。
早上8點。
凌然宣布暫時休息,去吃了飯,然后直接去復健室查看病人情況。
對于查房算休息這種事,呂文斌早就習慣了,馬硯麟也認命了。呂文斌只能在路上安慰后者,同時也是安慰自己:“我看今天可以早下班,我和老蘇說最近病人多了,凌然應該是聽進去了。”
“你確定凌然聽你的?”馬硯麟努力的睜大眼睛,道:“我最多再堅持一天了,今天再做十幾個小時,就要累死了。”
“你一周前就這么說了。”呂文斌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這次是真的……咦,潘來了。”馬硯麟低下頭,聲音盡可能的小。
呂文斌順著他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潘華與人共行,面帶笑容。
“此處就是我手外科的復健室了。韓行長做完了手術以后,也要在這里逗留幾日,確認無事了,再回家休息。”潘華或許是沒看到凌然等人,或許是看到了也不以為意,只向身邊大腹便便的領導模樣的男人做著介紹。
被稱作韓行長的男人微微點頭,帶著些微的不確定,道:“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恢復過來?單位也不能離開太久了。”
“正常情況下,您要靜養一個星期,接著再需要四到五周的恢復期,然后才能正常工作,徹底養好,總得兩三個月的時間。畢竟也是一個大手術了。”潘華一邊說,一邊注意對方的表情。
韓行長為難的道:“靜養一周還行,四五周的恢復期有點久了,你也知道,銀行的事情特多特煩,離開一個月,太耽誤了。”
“我們盡可能的做的精細點,您再配合治療的話,也不是說一定就要一個多月的。恢復更快的也是有的。”潘華說了點好聽的,又道:“你現在的癥狀,還不是特別嚴重,做起來容易,再耽擱下去,手術總歸是要做的,恢復時間怕是更久了。而且,恢復以后的效果,也不會更好。現在這個時間,是不能再拖了。”
韓行長依舊是猶豫不決,一想到上手術臺,他就有無數的念頭叢生。
他會想到手不能用的情況,也會想到疼痛難忍的術后可能,還會想,自己被全麻了以后,不知醫生能否盡心盡力,醫生盡心盡力了,也不知道能力是否足夠……
韓行長終于做出了決定,握住潘華的手,道:“錦主任說,云華手外科做屈肌腱手術做的最好的,就是潘華潘主任您了,事到如今,咱也不說什么假大空的話了,潘主任,我這只手,就交給您了,等從手術室出來,我再請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