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醫生,今天的手術咱們是全程錄像的。”
紀天祿繼續給凌然做助手,并提醒了他一句。
站在手術室里,兼職攝影師是198斤的胖醫。他的身側就是一臺放置于三腳架上的攝像機,外面照著塑料袋,與大號顯微鏡是相同的待遇。
骨關節與運動醫學中心照例使用的是有全景攝像機和高清術野攝像機的手術室,手術全程都是在示教室內同步播放的,為了用于會議中可能用到的錄像,祝同益還讓人加了一臺普通攝像機到手術室來,以拍攝到更多的角度。
手術室里的全景攝像機是自上而下的拍攝,總是會有遺漏的地方,再讓手底下的住院醫選拍一個角度,自然可以更加全面一些。
凌然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再“恩”的一聲,并沒有太多的表示。
跟腱修補術是他做的很熟的手術了,這兩天又經過了大體老師的培訓,不謙虛的說,凌然自己都覺得自己提高了。
正因為如此,凌然今天還特地提前來到了手術室。
一方面是做做檢查,另一方面也是熟悉器械。
“再拿幾個細一點的愛迪生鑷。”凌然用眼睛掃過托盤架上的器械,補了一句。
愛迪生鑷是用來夾持細小組織和皮膚的。頭寬有不同的規格,不同的醫生有不同的要求,如果沒有提前說明的話,護士只會拿正常規格的來。
對凌然來說,正常規格的整形鑷照樣能用,就是沒那么順手罷了。用游戲來比喻的話,不同的醫生面對不同術式的器械習慣,就像是不同的玩家面對不同的英雄的銘文習慣。
低手怎么用都是失敗,高手怎么用都是成功,但是,過程的容易與否還是有一些差別的。
護士們乖乖的應了一聲,就去做補充了。
凌然再看看余媛,問:“患者情況?”
他的一助是紀天祿,但是,身為主任醫師的紀天祿,明顯是不會管床的,他會不會用電腦的病歷系統,都很讓人懷疑——醫生不斷學習的能力毋庸置疑,但高級醫生的技能退化程度也會令人瞠目結舌。
余媛雖然不是今天的病人的管床醫生,但她做了三年的住院醫,對于主刀會問道的問題,早就心里有數了,忙道:“患者27歲,擊劍運動員,國家級健將……跟腱不完全斷裂,主訴……遛狗時被鄰居家的哈士奇撲倒后右足跟腱處疼痛,活動受限,磁共振確診:右跟腱斷裂……”
凌然繃著臉聽著,紀天祿已是笑出了聲。
“真的被二哈撲倒斷了跟腱的?”紀天祿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的樣子,滿臉的好奇。
余媛知道在拍攝,所以正兒八經的像個1.48米的初中生主持,道:“患者主訴如此。”
“以前斷過嗎?有舊傷嗎?”紀天祿太好奇了,見主刀的凌然不問,就自己問了起來,反正患者還沒來。
“沒有跟腱受傷的記錄。”
“就是說,這個擊劍運動員,國家級的健將,你剛說27歲了是吧?肌腱十幾年,跟腱都好著,結果被一只狗給撞斷了?”
“是哈士奇。”余媛糾正。
凌然也很嚴肅的咳咳兩聲,道:“是被狗撲倒后,摔斷的。”
紀天祿斜瞥了凌然一眼,道:“凌醫生,你也很想笑的吧。想笑就笑出來吧。”
凌然面對紀天祿,面無表情,只在紀天祿的眼神收回的時間,嘴角才忍不住抽抽了兩下,卻是被攝像機完整的拍了下來。
示教室里本來就笑聲一片了,此時更是笑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