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手術室的氣密門開,但圍在手術臺前的醫生和護士,都沒有精神去看一下。
凌然的手術速度,并沒有因為是給艾滋病人做手術而慢下來。
他的速度始終保持均勻,就像是給普通病人做手術那樣。
對其他醫護人員來說,這樣的速度就稍稍有些超過他們的預期了,以至于每個人的神經都繃緊了。
剛剛進門的霍從軍望著器械護士面前的器械,一件件的飛快減少,竟是不由的擔心起來。
要是給其他病人做手術,霍從軍才不管主刀醫生做的是快是慢呢,他是科室主任,又不是教研主任。
但是,給艾滋病人做手術,還做的這么快,就讓霍從軍不得不擔心了。
霍從軍一直看了四五分鐘,才抽了一個空檔,道:“凌然,別那么著急嘛。”
“霍主任?”呂文斌這才注意到霍從軍入內了,頓時又慌又委屈,聲音都沙啞了:“您怎么來了?”
霍從軍聽著呂文斌的語氣,心下一軟,轉瞬又硬氣的道:“你們在我的手術室里做感染手術,我能不來看看嗎?就你一個助手嗎?”
“霍主任,我也在。”余媛的聲音懶洋洋的,心累,懶得多說。
霍從軍的視線果斷下移,才算是找到余媛。
面對余媛同志的目光,以及旁邊三名實習生好奇的眼神,大家長風格的霍從軍不免也有些心慌,不由訕笑兩聲:“你是管著實習生嘛,不算不算。”
余媛淡定的“哦”了一聲。
凌然這時候才抬起頭來,回答霍主任的話,道:“我覺得采用和平常相同的節奏,更不容易出現意外。”
霍從軍聽的緊張微去,點頭道:“這也是一個選擇……恩,減少暴露時間也不錯。”
凌然“恩”的一聲,重新轉移注意力到了病人身上。
霍從軍也不多說什么。病人是局麻狀態,萬一說了什么讓人產生誤會的話怎么辦。
倒是旁邊的項學明,對于霍從軍的出現,頗感興奮。
他是凌然的同學,自然知道凌然能夠以實習生的身份留在云醫,全靠霍從軍力挺。當然,凌然的技術是很不錯的,可是,就項學明聽到的故事,名醫這種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正如老師所言,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項學明承認凌然是一只千里馬,但他更相信霍從軍是一名不錯的伯樂。
或許,霍從軍也能看到自己的潛力呢?
項學明想到此處,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霍從軍,再用關心的語氣,道:“霍主任,要不要給您取一件防護服?”
“用不著。”霍從軍只戴了口罩和護目鏡,表情淡定。
不像是凌治療組的醫生們,霍從軍這輩子經歷的傳染病多了。
他可是急診科的主人,過去幾十年的時間,霍從軍遇到的案例太多太多了。
為什么所有人住院都要做感染四項?為什么急診室過后還要補查感染四項?總結這些經驗的都是霍從軍的同輩人,換言之,中招的都是霍從軍的同輩人。
早些年,不止艾滋病,丙肝之流的傳染病也是無解的。還有一些傳染病雖然不致死,卻是延綿難治……
從那種環境中走出來,霍從軍既懂得保護自己,也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程度的保護。
像是眼前的手術,若只是旁觀的話,戴一個口罩,一個護目鏡,再多戴一個手套,就很齊全了,又不是埃博拉,還沒到全部隔離的地步。
且不說hiv不會通過空氣傳播,就算是有噴濺……除非凌然一刀剖到心臟,否則也噴濺不到圍觀的醫生。
當然,最安全的方式當然是不要圍觀……
霍從軍想到此處,微微皺眉,問凌然道:“怎么讓實習生都過來了?”
“既然是來實習的,就讓他們體驗一下。”凌然回答的蠻簡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