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慈典又是“咳咳”兩聲,道:“你不用算這么多,凌醫生,我們自己給醫藥公司說一聲就行了。我覺得,霍主任應該是預留了一點床位,給咱們自己挑選的空間。”
他這么說,醫政科的干部明智的不吭聲了。
各個科室的主任們都很反感醫政科插手到科室內的資源調配中去,尤其是越過科室主任的醫藥代表,總是很容易招人恨。若是醫政科的雷主任,此時或許還可以說兩句話,一個小小的干部,此時就只想做好服務工作。
凌然聽著左慈典的話,輕輕點頭:“這樣也好,我也不確定具體可以加多少張床。”
“凌醫生心心念念的都是病人。”左慈典備受感動的抹了一把眼睛,又道:“對了,凌醫生,今天還有人送錦旗來呢。”
“錦旗?”
“是呢,之前的病人徐永昌,艾滋病合并半月板損傷的那位,今天可以出院了,他和他哥哥兩人提出,要送錦旗一面給您。”左慈典很會湊趣的提出來,頓時引來了眾人的興趣。
本來是負責抓拍急診中心病區初步落成的攝影師(院內閑雜人士),此時立即舉著自己花錢買的單反,轉過身來,強烈要求道:“我來給凌醫生拍照。”
凌然頗有些恍然大悟。
徐永昌兄弟一直都沒有送出衷心感謝的寶箱,現在看來,他們大概是情感比較遲緩的那種。估計要到了送出錦旗的時候,才會一并送出衷心感謝的寶箱。
凌然自無不可。盡管說,他更喜歡南非愛哭鬼那種病人,但是,不同的病人有不同的性格,凌然還是能夠理解的。
在左慈典的主持下,傷愈出院的徐永昌兄弟,在十數人的圍觀下,舉著一面半人高的錦旗,來到了凌然面前。
通紅的錦旗之上,“醫德高尚,醫術精湛”幾個燙金大字,煞是好看。
“凌醫生,太感謝您了,沒有您的出手相助,我的膝蓋疼痛的問題,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解決呢。”徐永昌面帶真誠。
凌然微笑,等待著寶箱的落地。未果!
“是啊,太謝謝您了。”徐永昌的大哥亦是滿面的謝意。
凌然微笑。沒有寶箱。
“凌醫生,真的,真的,太感謝您了。”徐永昌面對鏡頭,淚流滿面。
“謝謝您,凌醫生。”
“凌醫生,請允許我,謹以此旗,向您致以衷心的感謝。”徐永昌終于說出了“衷心感謝”。
然而,凌然依舊沒有見到衷心感謝的寶箱。
不過,凌然倒是充分的理解了徐永昌,或許,他的情感都宣泄在了這面錦旗之上吧。
“不用客氣了。”凌然保持微笑的說了一句,免得對方哭出問題來。
左慈典一邊拍手,一邊高聲叫好:“凌醫生,拍個照拍個照。”
手持專業單反照相機的院內閑雜人士,立即活躍了起來,指揮著道:“醫生和病人各拿錦旗的一角,握個手,握個手。”
徐永昌聽著指揮,想要伸手,又突然在空中頓住了。在急診中心住院數日,他知道凌然是個有潔癖的醫生。
凌然看到他的動作,自然而然的伸出右手來,和徐永昌的右手輕握。
咔嚓。
“再來一張。”
“非常好。”
“再來一張。”
院內閑雜人士的聲音超大,震耳欲聾。
咔嚓。
一只衷心感謝的寶箱,落在了凌然面前。
“凌醫生,那我走了。”徐永昌垂下眼瞼,低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