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慈典唾面自干,心里不開心,就只是不斷的提醒自己,可千萬別沖動。
他感覺自己現在的狀態,就好像喝醉了一樣,得不斷的警醒起來,才不至于冒出不正確的話來。
左慈典不像是那些三十歲左右的醫生,沖動的覺得自己有多牛,病人里的牛人多著呢。再說了,就算是社會上不那么牛的人士,只要會鬧,也不是他這個低資歷住院醫能對付的。
陪著笑臉將病人送走,左慈典轉身就去衛生間里洗了一把臉,將疲憊和尷尬刷的干干凈凈,再次出來,又窩在接診門跟前,和其他年輕人一起等待起了機會。
就像是20年前,剛剛到單位的時候一樣。
所不同的,無非是自己變的更老,更丑,精力更不濟了。
好處是,他的臉皮足夠厚,并不會因為四周都是年輕的住院醫,而有絲毫的不好意思。
他唯一羨慕的,也就是年輕人們的精力充沛罷了。
在這里的,都是在各個科室里混不到手術的住院醫和小主治。
每當急診科忙不過來的時候,資深醫生們就只能挑選那些復雜和要命的病例來做,而不得不釋放出平時不一定會釋放出來的小病例。
對于年輕醫生來說,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所以,這種能夠爭取第一次的機會,是確確實是的黃金時刻。
“救護車隊還有15分鐘抵達。”導診臺的小護士大聲的提醒了一聲,立即讓有些昏昏欲睡的左慈典清醒過來。
倒塌的工地依舊在持續的挖掘,并實施救援。
經過一夜的奮斗,現在送過來的病人,情況必然是非常復雜的。
左慈典立即撲到了導診臺,低聲問:“都是什么情況?”
“這批沒有小病例的,三名患者,都是一級瀕危。”護士低聲道:“是從地下挖出來的,全部處于休克狀態。”
言下之意,就是沒有左慈典發揮的余地。
左慈典搖頭:“我是為凌醫生問的。”
護士眼前一亮,轉瞬有些為難的道:“但是……沒有肝損傷的。”
“給我看看記錄。”左慈典小聲說。
護士抬頭看看前方,低聲道:“你到導診臺后面來看。”
左慈典趕緊從后面繞了過來,低頭看護士速記的幾個條目。
這些都是打電話期間記錄下來的,本來是不能給人隨便看的,左慈典也就是借著凌然的名字,才能瞅到。
“右上腹疼痛,腹內出血……就是這個了!”左慈典指著第二條記錄,立即道:“能不能想辦法把這個病人安排給我們組。”
“那個……霍主任說了,所有急重癥只能安排給副主任以上的醫生。”護士眨巴眨巴眼,小聲道:“一級瀕危的病人很危險的。”
左慈典猶豫了一下,道:“那怎么樣能把凌醫生加到這個組里來?凌醫生非常想做這方面的手術。”
“分組要霍主任說了算,不過,這個病人到的時候,我可以通知凌醫生。”
“也好。”左慈典心想,實在不行就讓凌然自行去手術室好了,現在就混一個助手的位置,以凌然的水平,沒道理混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