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放下了喝空的茶杯,整理了一下白大褂,再戴上手套,心情就沉浸了下來。
對于剛剛學會肝切除的凌然來說,每一次實踐,都需要做一次心理建設。
“病人48歲,男性,意識清晰,腿部、腹部外傷,大量失血,血壓106,75,脈搏77,呼吸24次每分鐘……”推車入內的救護車大聲的報告著。
凌然和周醫生先先先后的來到行車前。
病人還睜著眼睛,打了聲招呼:“醫生啊,現在的醫生都好年輕啊……”
“我看一下。”凌然說著查看病人的腹部傷口,果然發現一條很可能傷到肝部的破口。
“我在車上看了,肝部估計有破裂了,必須要快點手術。”隨車而來的患者家屬,同樣小跑著跟車,并提出建議。
凌然訝然的看向對方。
“我是中醫藥大學的副教授,教公共衛生學。”家屬說著又道:“病人是我老公。”
凌然向她點點頭,再道:“直接去手術室。”
立即有護士站出來,開始打電話給手術室。
“我再看看。周醫生,幫忙。”凌然指揮著其他人,將病人輕輕的改變了一下身位。
“小心肝。”病人妻子輕聲道。
“小寶貝。”病人失血過多的嘴唇顫動著,眼神也有些虛弱。只見他無力的捏著老婆的手,道:“別在外面這么喊,咱們都這么大一把年紀了,怪羞恥的。”
“誰喊你了……”妻子一陣無語:“我在給醫生提醒。”
“對醫生說,那就更不應該了……咳咳……”病人吐出殷紅的血水,慘然一笑:“完蛋了,咳血了。”
周醫生立即拿出手電筒照了照,剛剛繃緊的身體又松弛下來:“你嘴里咬破肉了。”
凌然這時候也看穩了位置,再輕輕的擠壓創口附近的肌肉,剛剛換過身位的病人,失血頓止。
病人妻子大為驚訝:“你把血給止住了?”
“臨時止血措施。”凌然給予肯定的答案。
“怎么做到的?”
“外部擠壓,有時候也能起到暫時性止血的作用。”凌然回答。
病人妻子愣愣的看了凌然幾秒鐘,忽然有所醒悟的道:“你姓凌是吧?云醫的凌醫生?”
“是。”凌然回答的很痛快。云醫也沒有第二個姓凌的醫生了。
“聽說你給劉威晨做了跟腱修補術。”同為云華醫學界人士,病人妻子聽過的傳說就很多了,此時只撿想到的第一個例子的來說。
凌然點頭,又說了一個“是”,再道:“你該簽知情同意書了。”
“好。”病人妻子拿到知情同意書,只掃了一眼,就刷刷的全簽了字,總計六七份,沒有一點點的停頓。
她是非常清楚的知道,這時候簽字越快,對病人才越好。
“進手術室了。”凌然和周醫生看她這個樣子,也是頗為輕松,說了一句,就各自入內換衣服去了。
病人妻子被攔在了手術室外,遲疑了一下,問:“凌醫生,你們誰來主刀?”
周醫生毫不猶豫的道:“凌然主刀。”
“凌醫生……不是骨科的醫生嗎?”病人妻子站在門外,隔空詢問。
“我肝切除做的也很好。”凌然此時沒什么要隱藏的,立即道:“止血,脾臟切除,睪1丸切除,我都做的很好。”
病人妻子聽到最后一個詞,眼角不由的抽了抽,再咽了點口水,道:“那就……請凌醫生費心了。”
“恩。”凌然點頭,轉身去了換衣間。
門外。
病人妻子呆看著藍色的墻壁十幾米秒,再驚醒似的掏出手機,手指顫抖著點開最近通話,并撥了出去:
“黃教授,我老公已經進手術室了……恩,云醫的凌然,那個給劉威晨做手術的醫生……應該吧,您就不用急著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