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百青無奈的看了一眼,發現指標果然下降了。
他偷偷的在本子上做了個記錄,又看看左慈典,道:“這是我們主任不在,讓他聽到你們又越俎代庖,你們下次就別想這么輕松的進來了。”
“我們凌醫生的性子急,你知道的。”左慈典嘿嘿的笑,聲音捂在口罩里,有點賊的感覺。
石百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也無力多想。
醫生這份工作,不免會牽扯到許許多多的人事糾葛乃至于人性的糾葛,對于普通醫生來說,這樣的人事糾葛和人性糾葛,甚至可以被看做是工作的主流。
但是,對于那些真正能夠決定人的生命的醫生來說,何為主流,就是他本人的決定了。
就像是5號病人要不要轉回這種事,若是兩個白癡醫生瞎吵架,贏的肯定是icu的負責醫生,但如果是凌然提出的話……
石百青非常清楚的記得,肝膽外科此前是有想吵架的沖動的……可最近一段時間,當凌然出現在icu的時候,云醫肝膽外科的醫生都是盡量不出現的。
就算被搶了手術,也絕不怨懟的心態,石百青猜測,恐怕不是肝膽外科的醫生們,都有什么高尚的情操。
給石百青印象最深的一點,是他的主任,也就是icu的主任同志,多次拿凌然做過的超長心肺復蘇的病例做案例,可他本人卻極少出現在凌然面前。
或許是凌然的氣質太不近人情了吧。
石百青抬頭看看凌然,覺得自己的猜想是很靠譜的。
滴滴滴滴!
3床的監護儀,忽然想了起來。
石百青轉頭瞅了一眼,立馬跑了過去。
“除顫。”石百青說話的同時,一拳頭就打在了病人的胸口位置。
心肺復蘇同樣是icu里的必修課,幾乎每隔幾天,就要發生幾例。
石百青貴到平床上,“1001,1002……”的就做起了胸外按壓。
院內心肺復蘇的成功幾率要比院外高的多,石百青只做了一組30個的心肺復蘇,再除顫之后,就將病人給拉了回來。
這時候,石百青不自覺的向后看了一眼凌然。
凌然向他微笑著點了點頭。
石百青的胸腔里,突然溢滿了驕傲。
……
icu外。
一株綠蘿,孤零零的坐在窗臺上,它的汁液鎖在它的枝葉中,它的枝葉落在窗臺上,翹著尾兒,又綠又嫩。
黃教授轉著圈兒,時不時的看看icu的門,時不時的看看綠蘿。
到凌然出門來,黃教授才猛的松了一口氣。
“凌醫生,總算逮著你了。”黃教授上前,又看看兩邊,神秘兮兮的道:“我接到一個病癥,我想請你來做。”
“好。”凌然沒什么磕絆的答應了下來。最近些天,他從黃教授手里接到的肝臟手術,占全部肝臟手術的手術量的一半左右,都已經習慣了。
黃教授特別鄭重其事的道:“我這個病人很特殊,您可一定要費心。”
“好。”凌然的態度向來認真,但他也不會特別去說。
黃教授沒有得到想要的態度,稍微有些失望,問:“你就不好奇嗎?我以前找你做手術,可不是這樣吧。”
“特殊病人?”凌然問。
“總算……”黃教授笑笑:“相當特殊。”
“相當特殊?”凌然的表情凝重起來。
“恩,特殊病人。”黃教授很滿意凌然的配合,重重的“恩”了一聲,又煞有介事的道:“你還有啥想知道的?”
凌然略作思忖,目視黃教授,問:“是地球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