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沒有嗎?”
“病人家屬不是經常有這樣的嗎?尤其是有重病的病人家屬。”凌然不以為然的說了一句。
左慈典給聽愣住了:“怎么叫經常有這樣的,這可是梅家人。”
凌然點頭:“他們是有權力的病人家屬嘛。你們私下里不是有一個難纏的病人的排行榜嗎?梅家人如果不考慮權力的作用的話,應該不會比榜上的其他家屬更難纏吧。”
“這……這倒也是。”左慈典看看凌然:“沒想到從您的視角看問題,竟然這么輕松。”
“恩。”凌然自然而然的點點頭,再起身道:“所以,剩下的部分交給你了。記得讓病人家屬簽知情同意書。”
說完,凌然就起身離開。
吱……
椅子向后推的聲音,分外刺耳。
梅天貴愕然抬頭,就見退席的竟是主刀醫生。
“凌醫生……”梅天貴的眉頭皺了起來。
“你父親的手術,預計明天早上7點鐘進行,手術方案已確定,我還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就先走了。”凌然就像是對待其他病人家屬那樣,輕輕點頭,轉身離開。
梅天貴不由站了起來,卻只能目送凌然的背影漸遠。
此前一段時間,凌然所做的肝切除手術的數據,早都匯總到了梅家案前。如果說,一兩周前,梅家還有考慮過其他的主刀醫生的話。到了現在,他們已經沒有其他候選人了。
……
凌晨4點。
凌然帶著團隊成員,悄悄的行走在武新市一院的走廊間。
呂文斌、余媛、左慈典和馬硯麟,皆是神采奕奕的樣子。
他們都是習慣了凌晨3點鐘就查房的人,今天多了一個小時的睡覺時間,自我感覺都很良好。
突然,一抹灰影,自開水間的角落中閃過。
走在最后方的馬硯麟不由頓下了腳步,遲疑的喊:“是誰?”
走廊,安靜的像是凌晨4點的醫院似的。
“誰在那里?”馬硯麟抬頭看向其他人,心下安定一些,道:“你們有看到人吧。”
“是有人。”凌然肯定的點點頭,順腳一轉,就打開了開水間的燈。
角落里,一塊有點虛的肚子,從桌角后方露出來。
凌然招了招手。
呂文斌、余媛、左慈典和馬硯麟,呈弧線,站在了凌然身后。
凌然隨手掏出一只手套,戴好了,再輕輕的戳了戳桌角后方露出的肚子。
“是我!”肚子的主人,語氣里帶著威嚴和一絲兇厲。
“梅老?”凌然問。
桌角后,虛肚的主人悶兇悶兇的道:“是我!我出來散散步。”
“該去手術室了。”凌然皺皺眉。
“你們先去,我隨后就到。”
凌然被逗笑了,轉頭對呂文斌道:“把梅老抱出來。”
桌角后的肚子快速的起伏了兩下,再傳出聲音:“等等……我自己出來。”
幾秒鐘后,梅老扶著桌角,從后面轉了出來,喉頭還蠕動了兩下。
呂文斌:⊙﹏⊙
余媛:⊙﹏⊙
左慈典:⊙﹏⊙
馬硯麟:⊙﹏⊙
“你吃東西了?”凌然的語氣鄭重。
“沒有。”梅老扶著桌角,挺直了脊梁,像是一只優雅的厚肉厚肉肥肚老獵豹。
“術前不能進食的。”凌然道。
“我知道,我沒有!”梅老威嚴的道。
“巧克力沾在嘴角了。”凌然道。
梅老兇兇地盯著凌然,緩緩開口:“那是威化的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