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賀遠征或許比張安民更相信這一點。
在醫院這個系統內,技術不是萬能的,但比錢的用處要大的多。
到了賀遠征這樣的水平,他找一家合適的醫院,要求對方配置一整個科室,一年上千萬的經費都是能做到的。那么,在肝切除領域,技術遠遠超過賀遠征的凌然呢?
就算凌然的膽囊切除術做的再差,也不影響他在肝膽外科的價值。沒有哪個醫生是全領域制霸的,肝膽外科做不了,開一個專門的肝臟外科也是沒問題的,以凌然的技術來說,日后發展成肝臟中心都不難。
“你有自己的想法就好。”賀遠征也沒有抽雪茄的心情了,轉身就離開了樓道。
張安民慢慢地慢慢地靠在了墻上,望著前方,慢慢地慢慢地抽著雪茄。
他估計,這是賀遠征最后一次給自己雪茄了。
又緩了一會兒,張安民將之熄去,再去往手術室。
踩開門,就見凌然依舊穿著洗手服。
“還好,以為要遲到了。”張安民自失的一笑。
“其他人還沒到。”凌然道。
“咦?不是要提前準備的嗎?”張安民訝然。
“沒見到。”凌然回答。
張安民“唔”的一聲,道:“今天二助是肝膽外科的人?您沒帶自己的人?”
“左慈典他們都回去休息了。”
“您還是要在身邊帶個自己人方便。”張安民有點明白怎么回事了,這是賀遠征在表達態度呢。
凌然卻是想都沒想,看了張安民一眼,道:“我不是帶了你嗎?”
張安民一下子給愣住了。
“洗手了嗎?準備做手術了。”凌然抬抬頭,示意護士給自己穿手術服。
張安民下意識的走到前面穿衣服,臉色陰晴不定。
須臾,張安民下定了注意,走到凌然身邊,小聲道:“凌醫生,賀主任剛才找了我,估計也是想把我給攔下來。我沒接招。”
“攔下來做什么?”凌然在小護士的幫助下,鋪巾消毒,動作飛快。
一名不太熟悉長相路人的麻醉醫生操作的同時,盯著張安民和凌然看,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張安民咬咬牙,道:“賀主任大概還是不太滿意您又做肝臟手術,又做膽囊手術吧。”
“他今天還說肝膽外科很緊張。”
張安民苦笑:“他不是這個意思。賀主任,也是想多做幾臺手術的。”
“你這么說我就明白了。”凌然很能理解想要多做手術的醫生的心情,思忖片刻,道:“那肝切除的話,我多做飛刀好了。”
“飛刀,對,做飛刀也好……”張安民又被吸引了。
凌然開飛刀,助手們都是一場幾百塊的水平,一天下來,賺的比去八寨鄉還多。
凌然點點頭,道:“你一會和左慈典討論一下適合去的醫院,肝切除對術后管理的要求比較高。”
“好的,您放心吧。”張安民答應著,腦子一動,不禁想到,昌西省周邊,能做肝切除的醫院,有資格做術后管理的醫院,也就那么幾十家,凌然要是在這些醫院里跑一圈出來,大家以后再提起云醫的肝切除,會怎么說?
張安民毫不懷疑,以凌然的技術,只要去到不差的醫院,都能展現出超卓的實力來——遠超賀遠征的實力的展現,會不會被賀遠征認為,他是想要壓自己一頭呢?
張安民想到此處,再看凌然,就見后者心無旁騖的盯著屏幕在看。
張安民的心情莫名的就平靜了下來,既是因為凌然的帥,也是因為,凌然什么都不用做,就是會壓賀遠征一頭。
“技術好,就是了不起。”張安民注意到麻醉師的眼神,于是促狹之情大起,一邊說,一邊向他眨眨眼。
身材干瘦,長相路人的麻醉師呆了呆,接著,眼神猛地亮了起來。
然后,麻醉師就向張安民眨了眨眼。
張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