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國內并沒有全科醫生的制度,專業醫師之間是不會互通有無的,出門診就變成了一項基本任務。
從這一點上說,盡管網上有很多醫生都在喊全科醫生制度,但實際上,作為既得利益者的高階層醫生,對此不僅沒興趣,而且可能是持反對意見的。
因為在目前的制度下,病源是向上層聚集的,上層醫生篩選得到了自己喜歡的病源,再將不愿意做的病人釋放下去,他們等于間接掌握著病人的分配權利,對醫療體系來說,也就等于掌握了利益分配體系。
相應的,全科醫生體系卻將廣大的病人與高階醫生隔離開來了,高階醫生想得到什么病人,還得通過全科醫生的轉診。盡管說,高階醫生總是能夠通過技術來有所控制,但是,畢竟是釋放了權力。
而權力,是不會輕易被釋放的。
張安民看看凌然的臉,低聲道:“醫生都是越老越香的,凌醫生就是看著太年輕了。”
“那把老左找來門診,豈不是要擠爆掉?”呂文斌想到左慈典臉上的皺紋,又補充了一句:“最起碼應該是肝膽外科最讓人信任的醫生了。”
肝膽外科年紀最大的就是賀遠征了,但一路坦途做上來的賀遠征保養的極好,40多歲的人依舊看著年輕,和久經風霜的左慈典不可同日而語。
張安民想到此,不由一笑,又收斂笑容,呶呶嘴,意指對面的賀遠征,道:“主要是咱們的門診是普通門診。等下一次,咱們確定安排一個專家門診,情況就好多了。很多病人也不認識醫生的,還就是看著專家門診來看病的。”
“這是個問題。”呂文斌緩緩點頭。
他正想說什么,房門又被咚咚的給敲響了。
“您好,是凌醫生吧。”這次進門的,則是一對中年人。
“我是凌然。”凌然將寫有自己名字的銘牌,再往前推了推。
“我是武新市一院肝膽科的劉醫生介紹過來的,說是有點肝硬化……”中年人坐在了凌然對面,將5塊錢的掛號,遞了出來。
呂文斌順手收了,立即刷開了病歷。
“我看看。”凌然緩緩掃了病史,又道:“我先給你做一個體格檢查。”
說話間,凌然戴上了手套,就地按壓患者的右腹部……
病人乖乖的拉著外套,匯報狀況。
凌然頓時有點找到做門診的感覺了,雖然不似手術那般直接,但疾病的類型更多了,尤其是輕癥患者,他以前并無接觸。
“那個……我是4號吧。”又一個患者走了進來,并隔著前面的病人,自我介紹道:“我是諸城市醫院的王大夫介紹過來的。”
呂文斌示意她去外面等待。
到門口,門口又是一個身影:“那個,我是云華市三院介紹過來的,說是找凌醫生……”
“我是武新市二院的。”再一人快步上前。
呂文斌于是又安排他們到外面等著,看著幾人坐成一排,自報家門,呂文斌突然感覺,自己像是在接花籃的前臺。
對面的賀遠征聽到聲音,也從房間內走了出來,沒什么皺紋的脖子,伸的長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