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國正被端上手術臺的時候,鼻尖里還環繞著烤大瘤臀尖肉的味道。
田國正忍不住嘆了一聲氣:“我的大瘤啊。”
“大瘤已經分完了。”管家也洗了澡,穿著洗手服進來了。進來前,他一樣給投了幣。
田國正又是哀嘆一聲:“大瘤那么胖,都分完了啊,不是說留一點的嗎?”
“里脊留了一截,讓廚師長掛起來風干了。”管家誠懇的道:“廚師長的意思,要熟成的話,最好多等一段日子……”
“熟成了吃牛排?”
“是。”
“我要吃牛排我不會自己買啊。”田國正氣的都要從手術臺上坐起來了:“自己養的牛,牛就牛在新鮮,牛排這種放幾個月都能吃的食材,怎么能和大瘤的價值相提并論。哎,做人做事和做廚師,其實都是一樣的,得充分的發揮它的價值,對不對?員工的價值不能體現,員工就會離職了,牛的肉不能發揮體現……大瘤泉下有知……”
“我讓廚師把里脊給收起來,現在先腌一下,等您出院了,正好可以吃。”管家對田國正同志的心思還是摸的挺準的。
田國正“恩”的點了點頭,再道:“我不是想出院了吃肉,我這么大的牧場,我能沒肉吃嗎?主要就是一個價值體系和價值實現的問題……”
“還是直接燒嗎?醬料您想怎么弄?”管家再次打斷了田國正同志的內心剖析。
田國正嘆口氣,道:“看著弄吧。多搞點蒜,蒜這個東西很特別的,蒜香的味道,是真的香……”
管家點頭:“是。那我趕緊回去通知去。”
“快點去吧,先打電話,別給曬壞掉了。”田國正擺著手,目送管家離開了手術室。
嗤。
門關,凌然就示意麻醉醫生用藥了。
田國正眼睛瞪的溜圓,強忍著沒說話。
他心里知道,這沒開始手術之前,怎么折騰,醫生都把他沒轍,這開始手術了,要是折騰著讓醫生失誤了,醫生自己都沒轍。
威逼利誘的話更是不用說了,要是威逼利誘有用,高考狀元的家長應該都是暴虐值max的才對。
凌然倒是有些意外田國正的安靜。不過,田國正能安靜下來也是好事,凌然干脆一言不發,伸手就要器械。
他昨天做了三臺膝關節手術,和國正慈善醫院的麻醉醫生和護士,也算是相對熟悉了。
如膝關節這樣的手術,其實也用不著多做手術,流程確實是簡單,若是用鋼琴曲來形容的話,肝切除的起步價就是鋼琴協奏曲,膝關節鏡差不多等同于“獻給愛麗絲”。技術好的鋼琴手,可以彈的很優美,技術差的鋼琴手,磕磕絆絆的也能做談。
事實上,很多新手骨科醫生做關節鏡手術的時候,就是各種捅捅捅,因此造成了額外損傷的也是有的,其操作的難看程度,比起鋼琴新手的難聽程度一樣一樣的。
當然,以膝關節的粗糙,大部分時候,也是捅不壞就是了。
凌然望著手術臺旁的電視屏幕,慢慢的注入生理鹽水,以檢查腔內的情況。
這時候,田國正咳咳兩聲,道:“你們把屏幕偏過來一點嘛,讓我也能看到。”
手術室里,時間仿佛禁止了一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