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爾多拄著拐杖,依舊裝作保險員的模樣,在幾名記者與政府官員間游蕩,聽著他們的討論,臉上不由露出不屑的表情來。
“零傷亡?你們真的知道醫院里發生了什么事嗎?”納爾多回想著自己在醫院里的幾天時間……雖然始終沒有見到尸體,但是,怎么可能沒有死人呢?
這樣轉悠了一圈以后,納爾多再也忍不住了,默默的拿起照相機,尋找路牌,往醫院的太平間走去。
……
淡淡的香氣,自醫院的大廳內飄了出來。
外面仍有小雨,熱愛燒烤的巴西人,就干脆將燒烤器具給搬到了房間里來。至于燒烤是否會熏壞了白墻,留下味道,根本就沒人在乎。
大家更在乎的,反而是新加入的海鮮和河鮮。
占據了亞馬遜河最精華部分的巴西,水產之豐富毋庸置疑,洪水帶來的不光有淤泥和危險,還有完全不合乎邏輯的魚類,其中有凌然逐漸熟悉的龍魚,也有普普通通的食人魚和鯧魚,甚至還有烏賊……
它們都是釣魚眾獲得的漁獲,而漁獲中的大部分,是一些叫做“不清楚是個啥魚反正沒毒能吃味道應該也不錯”的魚。
魚如其名,隨便烤烤再加點鹽,這些縮寫“不錯”的魚,味道都還算不錯。
新來的記者和官員們的緊張漸去,派對的氣氛就漸漸的起來了。
雖然還是比較嚴肅的燒烤派隊,可依舊,總是讓人感覺到輕松一些。
這時候,凌然方才出現。
他向來是不喜歡亂哄哄的場合的,不過,有秩序的燒烤活動,還是凌然勉強可以容忍的。
凌然照例品嘗了幾塊“不錯”魚,再繞到牛肉的燒烤架前,默默等候。
純正的巴西烤肉,不僅牛要選擇新鮮的,烤肉也是越新鮮越好吃的。
當大塊的牛肉,濺著滋滋的小油星,從燒烤架子上取下來的時候,才是它最有滋味的時候。
“凌醫生,這塊給您。”負責燒烤的大廚,拿了自認為最完美的一串牛肉出來。
凌然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
旁邊的官員和記者眼巴巴的看著,都只能在心里腹誹:帥有什么了不起的!
身上打著包扎帶的幾名病人,卻是已經念叨起來了:
“圣人今天也辛苦了。”
“凌醫生剛剛結束查房嗎?要多吃點肉啊。”
“凌醫生,我母親已經到了醫院了,謝謝您。”
大家拿著烤肉,再上來輕聲說話,大家都知道凌然是不喜歡閑聊的,所以約定俗成,選擇相同的時間。
在旁的記者和官員暗自揣摩著,都沒有貿然開口。
這時候,有人忽然道:“那名腳趾斷了的病人,我還想采訪一下,怎么一直沒有見到?”
“沒見到就不用管了,之后總會見到的。”這邊回了一句,注意力轉頭就集中到了凌然身上:“凌醫生,您好像和病人們建立了很高的信任度?”
凌然咬了一口汁水豐盈的烤肉,為了表示沒空,擺了擺手,四周的記者和官員,又不得不在心中一陣瞎猜。
“這是中國式的謙虛。”在場的巴西人,已經有熟悉中國文化的了。
記者忙道:“那能給您做個專訪嗎?關于中國,關于您自己。”
“不做專訪。”凌然咽下了烤肉,心情愉快的回答。
“凌醫生是不求名利的好醫生。”捂著胳膊的某巴西人語氣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