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不由點點頭,他現在每天都給訓練營的進修醫生做示范手術,對于這些能夠亦趨亦步的訓練的選手,還是相對滿意的。如此看來,邵老板的伙計雖然在蒸牛肉上的創新失敗了,但并非是盲目創新,反而可以稱得上是極有基礎的創新呢,畢竟,要學會邵老板的烤肉技巧是一回事,聲音都學的像,是真的下了苦工的。
等到上菜的時候,老伙計下垂的右手,更是證明了凌然的猜測。
只見法令紋深刻的老伙計,左手端著熱氣騰騰的烤肉,右手提著一個白色醫療箱,醫療箱的把手和蓋沿兒上面,還有新鮮的未凝固的血珠子緩緩的滾下來,正如他舒緩的步子。
邵家館子的醫療箱是邵老板精挑細選出來的,最主要的特點有兩樣,一個是把手很柔軟,即使掌心受創,握著也不會太痛,第二個是醫療箱的蓋子上有血槽,流血不多的話,就不會滴到地上,能夠充分的保證餐廳內的衛生。
當然,醫療箱的重量和內裝物也是有講究的,外殼易清潔更不用說。
譬如現在,熟練掌握了提醫療箱技巧的老伙計,完全可以用未受傷的手端盤子,再用受傷的手提醫療箱,留下來的鮮血還會被收集起來。
“凌醫生能幫忙縫一下嗎?鐵簽子戳到肉里了。”老伙計笑一笑,又道:“弄臟的簽子都扔掉了,您放心。”
凌然并不意外的點點頭,先是掏出酒精凝膠來擦了手,再翻看老伙計的右手。
因為在邵家館子里工作的久了,老伙計的掌心,到處都是鐵簽子戳破的傷疤,大部分都是小圓點,也有幾個撕裂傷,大約是疊加了特殊情況。
他今天戳破的傷口只有兩處,也就是棉簽粗細的眼兒,算不得嚴重。
伙計自己也沒當回事,大咧咧的用剩下一只手打開了急救箱,并取出一次性的針線碘伏等物,且道:“老邵不在,不用給他省,碘伏隨便用。”
“好。”凌然做這種事太熟練了,主要是給做了一遍清創,縫合只是勾了兩針,再問:“破傷風都是打過的,是嗎?”
“破傷風,狂犬病疫苗,我們每年定期都打的。”
“那沒事了。”凌然點點頭,用膠帶粘了塊紗布,稍微收拾一下桌子,就換了個位置,開始品嘗起了烤肉。
或許是因為稍微運動了一下的原因,不再滾燙的烤肉,反而釋放出了豐富的香氣,仔細品嘗,既能體會到羊肉的口感,又有香辣味的挑逗。
凌然緩緩點頭:“是有邵老板的風味。”
“那肯定啊,干將莫邪的技術呢。”老伙計收拾好了東西,自嘲的笑了兩聲。
凌然擼兩串肉,喝兩口魚片粥,頗為愜意。
窗外的美食街,人影綽綽,跌跌撞撞,亦是一片熱鬧安逸的景象。
老伙計卻是在旁猶豫了兩分鐘,似乎是想好了,一屁股坐下來,道:“凌醫生,膝蓋不舒服,是不是可以找您做手術?”
凌然看看對方,道:“可以。但膝蓋手術的損傷是比較大的,一般來說,也是不可能恢復到普通人的水平。我主要做半月板和韌帶。”
做了醫生的才知道,不管是打球吃飯,總會遇到病人或病人家屬或病人朋友。
遇到了也就遇到了,反正都是要做手術的,凌然也不挑剔。
“就是半月板……”老伙計趕緊道:“是我們這邊有個客人,喜歡踢球,結果把半月板給踢壞了,他知道我們邵老板經常受傷啥的,愛去醫院,前兩天瘸著腿來吃肉還問我來著,結果老板還不在店里……”
“那可以來醫院檢查。”凌然想到這里,順便看了一眼自己尚未打開的三只中級寶箱,這次的急診任務,總共得了4只中級寶箱,開出來一個素描技能以后,凌然就沒有急著再開了,他一邊瞅著寶箱發癢,一邊道:“我明天不上班,周五應該會有門診。”
老伙計連忙應了,執意給凌然免了單,再將他送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