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慈典點點頭,卻沒有立即出去,而是轉了轉脖子,向王炳福道:“王主任,說句不算題外話的話,今天的這臺手術,凌醫生確實是重視。”
他指指四周的攝像機等物,又道:“我們張主任都跟著出來飛刀了,您這邊也請多擔待。”
“不敢不敢。”王炳福趕緊應承。
他其實還有些奇怪,凌然為何對眼下這個病號青睞有加,畢竟病人明顯是不認識凌然的。
不過,手術室的環境并不適合他問這樣的問題,一個耽擱的時間,就見左慈典都已去而再返了。
稍停,凌然也扎著手走了進來。
“凌醫生,我們先給病人麻醉了。”張安民說了一聲,態度極其謙恭。
王炳福同步向凌然打招呼,然后偷偷的瞥了張安民一眼。
張安民安之若素,再看向蘇嘉福。
“我們這邊都好了。”蘇嘉福同樣是表情輕松。
臨床醫學里的大部分內容都可以說是練出來的。放在一兩年以前,蘇嘉福面對肝切除這樣的大手術,自然是要忐忑不安,乃至于心驚膽戰的,可放到現在,他已經可以安心的鄙視浮臺港一院的麻醉醫生了。
凌然圍著手術室,重新審視各種影像片,并在腦海中復習手術的過程。
這是有些強迫癥的行為,就像是開車前繞車一周一樣,大部分時間都發揮不了什么作用,直到發揮作用的一剎那。
蘇嘉福已是熟悉凌然的做法了,再看看儀器上的數字,就向旁邊的麻醉醫生笑笑:“不用這么嚴肅的,凌醫生今天想做慢的,那就得三個小時了。”
“慢的?”
“恩,凌醫生做手術有自己的節奏的。”蘇嘉福不予多談,又是笑笑,問:“你們最近有沒有更忙?”
“肯定忙啊,最近又有臨床又有課題的。”這邊的麻醉醫生說著嘆口氣:“不過比京城的醫院的強度還好些,我有個師兄,前個月剛過去,我請了年假去參加的葬禮。”
“滬市的也好不到哪里去。”蘇嘉福道:“我去年認識的一個師兄,也是回家睡了一覺,人就沒了。”
“猝死?”
“車禍。”蘇嘉福強調:“等于是疲勞駕駛了,但也沒辦法的是吧,夜班回家打車都打不到,不開車怎么行。”
“你這么一說,我們醫院就有個前輩,也是這樣過去的。”
蘇嘉福愣了一下,不由感嘆:“那你們是挺忙的,不過,搞麻醉的就是這樣,你像我有個師姐,忙的連度蜜月的時間都沒有,之前還給我打電話說……”
“我師父45歲就死了。”旁的麻醉醫生一句話打斷了蘇嘉福的敘述。
蘇嘉福撅撅嘴,卻是只能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