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主任,凌醫生好不容易來一次心外的手術室,您講葷笑話可不好。”小護士顯然聽過康主任這個葷笑話,立即給他打斷了。
康主任無奈:“你們這是只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喝花酒的百姓,沒聽說過。”小護士一點都不松口。
主任咳咳兩聲,要了手術刀,道:“注意點主刀的心情啊。”
護士們嬌滴滴的笑了起來,露出了已婚婦女的眼神。
康主任裝做已經掌控了局面的樣子,再看向凌然,笑道:“凌醫生要不要做切口?”
比起安慰式的關腹,做切口的獎賞程度是要高一些的。一般只有學業有成的年輕醫生,才能得此殊榮。
當然,給凌然這種技術成熟的其他科室的醫生做切口,可以說是客氣了。
凌然遲疑了一下,道:“不用了,我給你做助手。”
心臟手術的危險性是遠超開腹手術的,凌然就算拿到了技能,也是要試一試再說的。
康主任只當凌然態度端正,抿嘴一笑,嘴角微微翹起,隨手畫了線,就要了電切刀,一層層的分離皮下組織。
“電動鋸。”到了胸骨的位置,康主任又要了新裝備。
需要動用電鋸,算是心胸外科比普外科最直觀的區別了。
再肥的肚子,開腹也只用刀就行了,電動鋸的動靜就大多了,對于病人和家屬來說,這樣的手術自然也就更令人畏懼了。
鋸齒與胸骨發出輕巧的摩擦聲,給人以很簡單的感覺。
主治李良瞅了凌然一眼,見他一臉鎮定的帥樣,不由撇撇嘴,側身取了胸骨撐開器,準備幫忙固定。
凌然神情冷靜的配合著。
他現在更多的還是感受開胸的過程和氣氛。
對于一場手術來說,主刀聊天的時候,主刀講葷段子的時候,主刀閉口不言的時候,體現的都是不同的節奏狀態。
凌然在技術方面是已經具備了的,他現在就更傾向于了解現場的情況。
就目前來說,一切都顯的悠然且輕松。
“電刀。”康主任又伸手要了電切刀,習慣性的道:“我準備切心包了。”
心包是覆蓋在心臟表面的膜囊,從這里開始,就正式接觸到心臟了。
凌然此前做了房缺手術,對此也很熟悉了,現下就安心的做一助。
康主任在凌然的配合下,做的愈發順利,情緒也漸漸高亢起來。
做到這個時候,康主任不禁又問道:“凌醫生要不要取橋?”
取橋就是截取搭橋所用的血管,這個步驟有難有易,康主任已經做好了凌然拒絕的預期。
這時候,凌然卻是立即應道:“沒問題,我來取。”
康主任愣了一下,“唔”的一聲,道:“那行,取大隱靜脈,正好也是凌醫生熟悉的范圍。”
大隱靜脈從足背靜脈到股靜脈,其中部分也是跟腱修補術會涉及到的。
康主任這么說,但并不覺得凌然就能很順利的做下來。畢竟,截取移植血管與縫合血管還是有不小的異同的,第一次做的人,總歸是要碰到許多問題的。
如此想著,康主任還有意放慢了速度,以免凌然那邊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