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有點耐不住性子了。
費力克斯輕輕一笑,伸手要了鑷子和紗布,就低頭忙碌起來。
單就心臟搭橋手術來說,他還真的是爛熟于胸,即使學著凌然的方法來做,也是如此。
更不要說,凌然現在就在他旁邊,隨時可以補救,或者提供指導,甚至提供投喂……
費力克斯這么想著,手里的動作更是順暢。
如果將心臟手術看做是一場戰斗,那每一次的手術,都是在雷同的戰場上的戰斗,那做的越多的人,自然對戰場越熟悉。
不過,真正天才的戰術,并不一定是做的最多的人發明的。
但后來者,尤其是聰明的后來者,總歸是可以通過不斷的學習和重復,來復現發明者的路徑。就像是圍棋中的定式一樣。
它有變化,但變化總在一定的范圍之中。
凌然的手術原本就是淺創新,費力克斯記憶起來并不難,難是難在面對不同情況的不同處理方案上。
凌然對手術的全過程,有太多不同的處理模式了。
同樣以戰役為類比,這意味著一場戰役之中,每一個角落里發生的小戰斗,都是有所不同的。
而凌然的處理方案,往往都是非常具備技術的手段,也就相當于每場戰斗都是由精英小隊進行的。
費力克斯學到這些并不容易。
但他還是學到了。
“如何?奧斯伯恩先生?”費力克斯開始縫合心血管,心外科的醫生愛臭屁,誰都不服的性格開始浮了上來。
“唔……很有意思。”奧斯伯恩哼哈了兩聲,任由費力克斯顯擺。
費力克斯操作明顯還有些僵硬,但這不是問題的關鍵,能夠掌握如此多的小細節,對于整個心臟搭橋的更新迭代是非常有意義的。
想到這里,奧斯伯恩已是快樂起來。
現在的心臟外科還比不上七八十年代的心臟外科,技術迭代極慢,哪怕是克利夫蘭心臟中心這樣的地方,微創新的頻率也是越來越慢。
費力克斯學到的東西固然不太完整,可也相當不容易了。
當然,最完美的解決方案還是凌然……
奧斯伯恩看了凌然一眼,心下一動,道:“凌醫生,您應該整理一篇論文出來,我可以幫你推薦發表。”
“唔……論文嗎?”凌然稍微遲疑了一下。
“沒問題的,我們此前就有做整理!”余媛若非是在手術室里,直接就會跳起來了。
盡管如此,她的情緒也波動極大了。
奧斯伯恩笑著點點頭。
“您通常會推薦哪本期刊,我……我們可以針對性的做一些修訂。”余媛抓緊落實。不同的期刊的品味和需求都是不同的,尤其是頂級期刊,對圖標和行文都有一定特異化的要求。余媛提出的要求,也因此變的合情合理。
奧斯伯恩看在凌然的面子上,對余媛和顏悅色的道:“《柳葉刀》如何?”
“可以。”余媛緊緊的攥起兩顆核桃大的拳頭,才沒有再多喊出八個“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