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肩關節情況,目前已經不適合保守治療了。”就不像左慈典考慮的那么多了,平鋪直敘的道:“從各方面的情況來看,手術治療是目前的最佳方案。”
“你就動了一下胳膊,就能證明他要做手術了?”病人母親不服氣,做手術和保守治療的區別太大了,別的不說,時間首先就耽擱不起。
再者,凌然看著也確實是有些年輕了,就算是帥,她這會兒也顧不上了,反而看向左慈典道:“醫生,你們再給看看,能保守治療,盡可能還是保守治療吧。”
病人這種態度,大部分醫生其實都會有傾向性的考慮的。左慈典也不禁有些動搖的瞅向凌然。
凌然的態度,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如果外人的意見,能夠輕易影響他的話,那他就別想著做自己的事了。哪怕是在幼兒園,怕是都要被女孩子們天天扯著過家家了。
對凌然來說,無視他人的語言,專注于科學判斷,才是唯一的路徑。
而面對家屬的意見,凌然毫不猶豫的道:“做出保守治療的判斷,我是基于三點。首先,是通過視診,病人有方肩畸形,不是很明顯,但提示了風險。其次,關節松弛和肩不穩檢查,病人陽性。第三,影像片中,僅僅X光,就出現了”間隙癥”和Moloney不連續等征象,并通過CT驗證證明。綜合以上幾點,病人必須進行手術治療。”
不僅是病人家屬,現場的醫生全都聽傻了。
左慈典更是默默記錄,心道,以后得提醒小醫生們,都得這么匯報才行。
“就是說,很嚴重了?”病人母親還是不甘心的詢問。
一群急診科的大夫習以為常的翻翻眼皮,雖然說,凌然的回答已經無比明確了,但在明確的診斷下,病人家屬反復詢問,其實是急診科醫生們最熟悉的日常了。
顱腦損傷的病人,心梗的病人,大出血不止的病人,其家屬往往也會在醫生告知病情的情況下,加問一句:嚴重嗎?
凌然自然也是經常遇到類似的情況。
不過,他從來都沒指望過病人或病人家屬能理解那些看似平常的詞匯。
就像是醫生用CA一詞代替癌癥的時候,許多病人和家屬就會被蒙住一樣。
對于肩不穩這種略生僻的領域,凌然直接道:“很嚴重。必須立即手術。”
“好……好吧。”病人的母親終于有些明白了,接著也就慌亂了起來,不由扒著老公的胳膊,問:“怎么辦?”
“你給學校打電話請假,給幾個補習老師那里也說一下。爸媽先別通知。”病人父親迅速的說了幾句話,然后看向凌然和左慈典:“我們要準備啥?”
“我們給你安排住院和手術,一會有護士來宣教,你們這邊準備幾萬塊錢,繳費繳押金……”左慈典說過,再看向凌然,低聲問:“Latarjet術式嗎?”
“是。”凌然點點頭,直接道:“進手術室吧。”
左慈典應了一聲,松了一口氣,將此前的緊張壓進心底。
Latarjet術式是凌然的好球區,如果接下來幾臺肩關節手術都在凌然的好球區的話,骨科的胡主任也就暫時無從發作了。
那么,稍微拖延一下,說不定事情還會有所轉機。
左慈典默默考慮著這些有的沒的,再轉眼,凌然都找不見了。
“我咋就輕松不起來。”左慈典撓撓頭,心里一陣虧的慌。別的醫生頭發稀疏到這個程度,至少能換個博士學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