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醫生用崇拜的眼神瞅了一會凌然,接著意識到了敵我關系,趕緊收起了目光,再看向胡主任。
這時候,他的眼神里其實是帶著一些催促的。
俗話說佛也有火,何況是累了一天沒睡幾個小時就被叫起來的主治醫生。
如果胡主任就是叫他起來遛個彎就回去,小李醫生可以表示理解,但絕對氣的半死,而且會在每個月少的可憐的私人飯局里將之吐槽個百八十遍。
胡主任非常能夠理解小李醫生的想法,他也是做過主治醫生的,當年也恨過主任……但是,看著凌然做“滿漢全席”的講解,胡主任卻是渾身都沒了力氣。
凌然的素描講解太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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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給醫生們做講解,凌然可能還會講的簡略一些,但給病人講解,自然要更容易理解。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胡主任就是太理解了。
教科書式的手術步驟,其中又有一些令人無法駁斥的小修改,除此以外,凌然的手術還考慮到了病人的實際情況做出了一些方向上的修正,方向的選擇自然是可以進行討論的,但老實說,胡主任并不覺得自己有資格跟凌然討論一臺手術的修改方向。
尤其是在凌然亮出眼前的這份實力的時候,胡主任只能說,自己充分的認同凌然的手術方案,而他更擔心這里面,會有多少自己未理解的部分。
貿貿然的提出反對意見,胡主任覺得,那更像是自己給對手的手里面遞刀子。
“就這樣吧。”胡主任的內心嘆了一口氣。
滿漢全席的手術病人是他拿出來的,也是因為他們組內多次討論以后,認為這是超級難題,他們才拿出來,用來考凌然的。
事實上,這差不多也就是肩關節最難的手術了,再要深究,無非也就是精細程度上,醫療理念上的進步了,單論難度并不一定更突出。
然而,這么難的難題,被凌然分解的這么明明白白,胡主任又能說什么呢?
“胡主任。你有什么想法?”凌然完成了講解,放下筆,就問起了胡主任。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胡主任,包括小李醫生。
對胡主任來說,這就有些突然了。
“怎么就問到我了。”胡主任裝作不明所以的樣子,他也確實有些不明所以的問:“凌醫生把手術步驟都做好了,我說也沒有用了。”
“有用的意見還是有用的。”凌然面帶期待。
偶爾在一些醫學會議上,凌然也是能聽到一些頗有見地的意見的,這也是他偶爾愿意參加各種會議的動力之一。
對于胡主任這樣的肩關節的專家,雖然全國排名到了1455,但總歸是有些絕活在身的。事實上,排名在他前面的很多人,興許都很少做肩關節手術,就像是凌然一樣,只是依靠基本工就能碾壓許多人了,所以,單論對肩關節的理解,胡主任應當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然而,胡主任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此凌妄想討論俺。
“你的手術,你做決定即可。”胡主任一句話就想將凌然堵了回去。
凌然微微搖頭:“病人還是骨科的病人,后期也是需要你參與進來的。”
胡主任冷笑:“你做完給我們算什么……”
“手術算你們的,耗材費用等等都寫你們科的。”左慈典很熟悉這個流程,淡定的道:“相當于你們用本院的手術費請了個飛刀,實在不想給手術費的話,這部分也可以不給。”
“那豈不是我們白嫖你們了?”胡主任嗤笑。
左慈典無所謂的道:“允許你們白嫖幾次。”
凌然現在真的出門飛刀的時候,一臺手術起步都是上萬元的飛刀費,如“滿漢全席”這種五合一的手術,怎么都要對標肝切除甚至心臟搭橋的,一次收兩三萬甚至更多的飛刀費都屬于正常。
相比之下,本院自己的手術費就乏善可陳了,哪怕是五合一,也沒法跟耗材提成之類的收入比較。
因此,左慈典當著凌然的面,就可以幫他做決定不要錢。
胡主任也想硬氣的不要錢,可轉念一想,我不要錢,又不能阻止凌然做手術,不要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