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丟臉也不能丟他一個人的臉,他倒想很想看看,到時候還會有誰和他落得一樣的下場。
再者,他私自將對方的身份泄露出去,萬一對方知道怪罪自己怎么辦?
他一個南郡土皇帝當得好好的,完全沒必要給自己找不自在。
只是鶯鶯——
算了,無非是一個女人罷了。
我兒有宗師之資,怎能為了兒女私情而耽擱他的大好前程!
他相信自己的兒子會理解一個老父親的良苦用心。
“不過,他們好像是奔著宛陽去的?”
薛澤舒緩眉頭之后又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身為南郡之主,消息靈通的他如何不知道宛陽已經落入救苦軍的手里,但具體內情還需要他兒子回來后才能知曉。
宛陽高城深池,又有朝廷派來的鎮武司從旁協助。
他至今都想不明白。
救苦軍是如何攻下宛陽的,聽說連他兒子都敗給了一個來歷不明的人。
薛澤平生最得意的事情并非是自己成了宗師,而是培養了一個好兒子。
因為他兒子不過弱冠之齡便成功晉升至朝元境,可謂是世所罕見的天縱之資。
如今他兒子二十有三,近乎摸到了半步宗師的門檻,恐怕要不了一兩年,他兒子便能正式踏入半步宗師的境界,甚至有望在而立之年成為真正的宗師。
偏偏他引以為傲的兒子敗了。
而且他敗給的人好像和他同樣年輕。
薛澤不怕兒子失敗,但他卻非常疑惑,擊敗他兒子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難道是他們嗎?”
實際上薛澤心里隱隱有一個猜測,只是現階段他不敢妄下結論罷了。
隱世宗門!
也只有他們才能培養出比自己兒子還要優秀的年輕弟子。
如果真是隱世宗門出手,那么便不怪乎救苦軍能攻下宛陽了。
“或許這世道真的要變天了。”
薛澤喃喃低語了一聲,旋即轉身便走出了長亭。
在他離開不久,空蕩蕩的長亭轟然間坍塌了下去。
……
“逃難的人真多啊。”
官道上。
愈是往北,夏凡與盧少陽他們在路上便遇到了愈多攜家帶口的逃難人群。
但這些逃難者大多都衣著光鮮,一看便知道是出身于大戶之家,相較于一無所有的貧民,這群有產者無疑是最怕戰爭降臨到自己頭上的人。
因此他們逃難都要比普通人快上一步,深怕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有的人選擇逃,但在下相信還有更多人會選擇留在家鄉。”
盧少陽望著官道上陸陸續續的逃難者們感嘆道。
“故土難離嗎?”夏凡隨口道。
“公子,您可知救苦軍打出的口號是什么嗎?”盧少陽賣了個關子。
“打土豪分田地?”
夏凡興致缺缺道。
從古至今的農民起義來來回回都是這些口號,有什么好猜的。
“……”盧少陽聞言不由一怔,轉而便搖頭苦笑道。“公子,您這回答未免太過激進了,如果救苦軍真的按照您的說法去做,恐怕早都舉世皆敵了。”
“也是,這個世界想要搞土地革命確實困難了點,畢竟江湖中人多與地方上的豪強大族有著藕斷絲連的關系,一旦失去了他們的支持,確實無異于自取滅亡。”
夏凡若有所思道。
“是的,所以救苦軍的口號是有田同耕,有飯同食,有衣同穿,有錢同使,無處不均勻,無人不飽暖。”盧少陽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