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她轉過頭望向街口,臉上綻放出嬌媚的笑容。
“顧公子,您主動來尋奴家莫非是想清楚了?”
“你不該把他扯進來。”
顧溪橋站在路口中間,神色冷漠地盯視著冷煙道。
“顧公子,您忘了奴家是什么人嗎?”冷煙笑容更甚道。
“但這場戰爭本該與他無關。”
顧溪橋不復往日的優雅,反而渾身都散發出凜然的殺意。
“奴家聽不懂顧公子在說什么呢。”
冷煙故作不明所以道。
“冷煙,事到如今你又何必跟我裝傻呢?”顧溪橋冷笑道。“從一開始,這便是你們朝廷與各大宗門的戰爭,明面上你們打著鎮壓救苦軍的口號,實際上卻是你們與各大宗門新一輪的較量,一旦你們無法像上次一樣成功震懾住他們,未來勢必會讓朝廷陷入風雨飄搖的境地。”
“顧公子,如今參與到這場戰爭的您是代表了自己呢?還是代表了浣花劍閣的態度?”冷煙收斂了笑容語氣平靜道。
“我與師門都無意介入你們的戰爭。”顧溪橋淡漠道。“但這次我卻有不得已的理由來這里。”
“因為林和?”冷煙問。
“看來他什么都告訴你了。”
顧溪橋微微蹙眉道。
“難道你不清楚,他一直在串聯你們嗎?”冷煙美眸寒光一閃。“隸州的蘇元鴻,北蠻的白狼汗,司州的呂崇義,青州的蕭嗣源,彭州的杜彥平,江東的楚瀝泉……”
“夠了。”顧溪橋出言打斷道。“我說了,這次我只是代表個人前來襄助蘇云驍,此戰過后,我自會脫離救苦軍。”
“當你來到宛陽的時候,你以為一切都還會如你所愿嗎?”冷煙嗤笑道。
“如愿不如愿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說著,顧溪橋緩緩拔出了腰間的佩劍指向冷煙道。
“但他不是。”
“他現在已經是了。”冷煙似笑非笑地看著顧溪橋。“而顧公子又能奈我何呢?”
“我會殺了你。”
顧溪橋語氣里不帶一絲情感。
“因為,我不能放任你們讓這場戰爭徹底失控。”
“失控?呵呵呵呵……”冷煙突然搖晃起腰肢,恣意放聲大笑道。“這個世道不是早都讓你們這幫自詡為正道的虛偽之徒一步步推向了失控的邊緣嗎?你們居然還有臉來指責我們?”
“你們瘋了。”
顧溪橋不為所動道。
“不,我們沒瘋,我們只是想告訴你們。”冷煙銀牙緊咬地怒瞪著顧溪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哪怕是社稷傾覆,我們都要拖著你們一起陪葬!”
但——
顧溪橋的回答是一劍刺向了冷煙。
轉瞬之間。
劍鋒便抵在了冷煙的玉頸前。
可惜顧溪橋的劍卻未能再進一步。
“不自量力。”
冷煙冷哼一聲,轉身便消失在空曠的街道,徒留下依然保持著僵硬劍姿的顧溪橋。
“什么時候……”
顧溪橋目光呆滯地移向胸前,不知何時,胸口處已經插著三根細直的長針,完全封住了他的氣血與經脈,以至于渾身都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