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
白發中年便隨著一群男女走出了人群,負責點名的漢子隨意掃視了一眼,也沒有怎么確認就冷著臉點點頭道。
“你們跟我來吧。”
在漢子的帶領下,他們同樣來到了碼頭處開始登船。
只不過他們登上的卻是一艘普通的商船,相較于眼前的巨艦都小了好幾倍。
嗚——
“起錨!”
在一聲悠長的號角聲下。
停靠在碼頭的巨艦開始緩緩駛離了碼頭,而白發中年等人乘坐的商船片刻后同樣跟隨著巨艦揚帆起航。
巨艦甲板的船欄桿處。
一個個孩子都緊握著船欄望著碼頭岸邊,有的目光通紅,有的小聲低泣,有的沉默不語。
周小魚眺望著漸行漸遠的眼前島嶼,突然間,她眼眶濕潤地舉起手用力揮舞了起來。
因為。
她在碼頭岸邊隱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她不會認錯的。
那是她的母親。
她的母親終究還是來送她了。
“好了小家伙們,都過來這里集合。”
未等這些孩子繼續沉浸在傷感離愁的情緒里,突然有人拍了拍手掌聲音平淡地說了句。
周小魚下意識循聲望去,頓時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身材修長相貌陰鷙的男子。
或許是覺察到了周小魚的目光,男子看似隨意地瞥了眼周小魚。
而周小魚立刻低垂下腦袋,跟隨著其他男孩子快步走向了對方身前空曠的甲板。
“一二三四……人都到齊了,接下來便由我和你們說一下船上的規矩,我只會說一次,所以你們最好豎起耳朵把我的話都給記清楚了,否則到時候出了什么事情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男子面無表情地望著眼前的半個孩子,語氣冷漠道。
與此同時。
跟隨在巨艦后的商船上同樣有人在說明規矩,大體上都是未經允許不得離開船艙私自走動云云,說完規矩不久便有水手帶著這些親屬進入了陰暗潮濕的船艙內部。
“阿生,這次阿娣為什么沒有和你們一起離開?”
船艙下層。
每個帶到這里的孩子親屬都各自尋了個空處坐了下來,不一會兒便塞滿了整個船艙。
白發中年默默坐靠在角落便開始閉目養神,似乎完全都不在意周圍的糟糕環境。
這年代的船上居住環境基本都是如此艱苦,除了船長與高級船員外,普通水手和乘客一樣都要擁擠在船艙內部休息,別說床了,甚至連寢具都要自己準備。
或許是艙內的氣氛太過壓抑的緣故,白發中年剛休息片刻便有人主動與他搭話。
“阿娣嫂子故土難離,所以只能拜托我陪同照顧小魚了。”
白發中年緩緩睜開眼看向說話的人。
原來是凌樹的父親凌裁縫。
他與對方稱不上熟知,但也打過不少交道,知道這是個老實本分的人。
比如他現在穿的衣袍便是出自于凌裁縫之手。
“其實我也舍不得離開,可惜我就阿樹這一個兒子,實在是放心不下他一個人,所以我只能跟著他一起離開了。”
凌裁縫輕嘆道。
“問題是你走了,你在城里的那家布店怎么辦?”
白發中年隨意道。
“還能怎么辦,只能是轉賣掉了。”凌裁縫無奈道。“不過賣了就賣了吧,如今小樹有出息了,我也算是能跟他享享清福了……”
“就是不知道對方到時候會如何安排我們。”
白發中年看似不經意道。
“我聽說到了地方后圣門的人會妥善安置我們的,這點你倒是不必擔心,畢竟圣門的信譽都是有目共睹的。”
凌裁縫輕聲寬慰道。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