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修來了。
但引領他的那名內侍居然……居然沒進來,走了。
娘的!
若非仗著李太后的兒子,朱翊镠感覺自己在慈寧宮的地位……操,尚不如付大海這個太監呢。
那幫小兔崽子就是欠收拾,就得像收拾付大海那樣收拾一頓,還特么不信邪了!
“潞王爺。”
張靜修本來就一副儒生相,再加上穿著一件儒衫,看上去更是顯得迂腐。
屬于那類不會修飾打扮自己的小男生,與他爹身上恢宏大氣的既視感相去甚遠。
說話聲音也不大,怯生生軟綿綿的給人一種沒吃飽飯的感覺,活像一個被閹了的小太監。
估計是家里的老幺,平時嬌生慣養,沒吃過苦頭的原因。
要不就是隔壁老王生的。
張靜修沖朱翊镠行了個禮,然后筆直地站著。
朱翊镠依然坐著沒有起身,王爺不得有王爺的架子?
慢悠悠地道:“找本王何事?”
張靜修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分別看了看付大海和趙靈素。
朱翊镠一眼即明,沖付大海抬手吩咐道:“你去問問,剛才那名傳話的內侍,為何來到這里連門都不進?還懂不懂得禮數?”
“是,潞王爺。”付大海心里頭開始為那名內侍默哀了。
同時也在咕噥:潞王爺竟然講起禮數來了?哈,哈,這不就像青樓女子講貞操純潔嗎?
真是搞笑……
付大海去了,張靜修依然在猶豫,他又看了趙靈素一眼。
朱翊镠當即臉色沉了下來,不悅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素素是自己人。”
張靜修一個激靈,再也不敢猶豫了,忙道:“潞王爺,你與我說的那些話……我,我不敢對爹講,自古有言:子不言父過,臣不彰君惡……”
“滾,你個書呆子!”朱翊镠沒好氣地罵道:
“父之過,子不糾,是為逆子。你爹都病成那個逼樣,你還說什么子不言父過?配當人子嗎?本王告訴你,子不言父過那是扯淡,該說子不掩父過才對。”
這是哪門子歪理?
張靜修聽得一愣一愣的,但他無心糾結,而是著急地問道:“潞王爺,我爹病成啥樣?”
“逼……病成啥樣,你自己看不出來嗎?讀書把腦子讀壞了,眼睛也不好使呀?”
“我知道我爹病得重。”張靜修帶著幾分悲戚地道。
“知道還磨磨唧唧的?那種事兒對身體有好處嗎?哦哦,你還是個嫩雛兒,沒經歷過吧?”
張靜修臉色一紅:“是,是沒經歷過,但曉得。可是……”
“可是個屁呀?你是覺得本王的話說錯了嗎?”
“潞王爺的話當然沒說錯,我爹他……確有其事。”
“那就不要在這兒磨磨唧唧打擾本王清修。滾蛋。”朱翊镠氣咻咻地抬手逐人。
張靜修卻是仍站著一動不動。
“你想咋滴?是不是仗著有個牛叉的爹,本王的話都不聽了?還不回去愣著干嘛?”
我爹再牛叉也不如你爹啊,張靜修心想,嘴上說道:“潞王爺,我想問問,關于我爹的那些事兒,你是如何知道的?”
“然后呢?問了之后呢?”
“……”張靜修訝然,無言以對。
朱翊镠仰躺著,閉目養神,再也不愿搭理。
趙靈素沖張靜修招了招手,示意他趕緊走,別惹潞王生氣。
沒轍,潞王的脾氣,張靜修可是知道的,不好惹啊。
他只得一聲嘆息,轉身而去。
趙靈素輕輕地問:“潞王爺,你與張公子說的什么事兒啊?張公子好像很避諱。”
“就是,哦,其實也沒什么,讓他告訴他爹,生病期間盡量不要和他娘親、姨娘們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