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帶著胡誠,出了慈寧宮正殿,準備再度拜訪張大學士府。
胡誠心如死灰地央求道:“潞王爺,卑職現在也不反抗了,您說什么就是什么,您讓干什么,卑職便干什么,背多大的鍋都行,但只求潞王爺一件事兒,行不?”
今兒個,朱翊镠對胡誠的表現還算滿意,倒是沒有翻白眼,只是輕斥一聲:“胡說什么呢?啊?誰讓你背鍋了?你以為你是背鍋俠啊?”
“對不起,對不起,潞王爺,卑職說錯了,說錯了……”
胡誠連連鞠躬,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他不得不說違心話。
“潞王爺為了首輔大人好!潞王爺相信卑職,所以才將這個光榮而偉大的任務交給卑職。”
“這話說得還差不多。”朱翊镠滿意地笑了,“求我什么?”
“潞王爺,卑職今生今世愿為您做牛做馬,任由你使喚,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絕無怨言,但求求您別將卑職家人扯進來,好嗎?”
朱翊镠一擺手,真個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啊:“當然不好。不逼你一把,你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優秀。本王這是激發你的潛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胡誠想哭……但如果眼淚能夠博取朱翊镠的哪怕是一絲同情,那他還真愿意淚流成河。
朱翊镠忽然笑嘻嘻的,看起來十分友好,問道:“胡庸醫,你剛才說什么來著?”
胡誠發現一道曙光似的,忙答道:“懇求潞王爺不要將卑職的家人扯進來。”
朱翊镠搖頭笑:“不是這句。”
“潞王爺為了首輔大人好,潞王爺相信卑職……”
“也不是這句,好像是中間那句吧。”
胡誠渾身一激靈,心里哇涼哇涼的,恨不得抽自己幾大嘴巴子。
“來,再說一次,剛才那一遍本王沒聽夠,好像,確實蠻動聽的。”
“潞王爺,卑職今生今世愿為您做牛做馬,任由你使喚,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絕無怨言。”
“對了對了,就是這句。”朱翊镠拍掌叫好,笑得更歡,“這是本王自認識你以來,你說得最得體、最牛逼、最有水準的一句話,必須為你鼓掌。”
胡誠:“……”
朱翊镠打量著:“瞧你年紀,快到更年期了吧?容易健忘。來,連說十遍,一定要牢記于心。本王下輩子就指著你這話過日子。”
胡誠發現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然后把自己給活埋了。
“潞王爺,卑職今生今世愿為您做牛做馬,任由你使喚,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絕無怨言……”
“潞王爺,卑職今生今世愿為您做牛做馬,任由你使喚,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絕無怨言……”
“……”
胡誠連說了十遍,傷心太平洋啊,心想這輩子也休想擺脫這個陰魂不散的潞王爺了!
朱翊镠美滋滋地:“胡庸醫,記住哈,還是老規矩,一會兒去張大學士府,看我眼色,只管配合。打起精神來,振作點。”
胡誠昂首挺胸。
……
張大學士府距離皇宮不遠,很快便到了。
見兩人去而復返,一天來了兩回,游七既驚又喜。不知不覺中他對朱翊镠抱有很大的希望。
游七引路,也沒有提前通知張居正,直接帶到臥室。
“老爺,潞王爺和胡院判又來看望你了。”
這兩天已經習慣,見了朱翊镠,張居正也不必拘束,或行什么覲見之禮。
知道張居正不能久坐久躺,朱翊镠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上來第一句話便是:
“張先生,胡庸醫想到一個治愈痔瘡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