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來釣魚的嗎?這河里的冰還沒化開呢?張鯨一臉懵逼。
除了餓,他還冷。
瞧他們三個,一個個包得嚴嚴實實,差不多只露出一雙眼睛,張鯨更是感覺冷得心寒。
餓一頓他倒是不怕,凍一頓他也不怕。關鍵……不是說教他掙錢之法嗎?跑這兒來冬釣算哪門子事?
地上的雪沒化,河里的冰沒化,行人也不見蹤影都躲在家里,讓他來這兒賣凍嗎?
朱翊镠自個兒找了一個適合放魚竿兒的位置,然后在小板凳上坐下來,披上大風衣。
張鯨傻眼了!
真是來釣魚的。
大冬天的釣什么魚啊?張鯨又冷又餓,他想哭想罵人。
朱翊镠一擺手:“來,小康子,將冰砸個大窟窿。”
陽康立即搬起一塊大石頭,哐當一聲,砸開冰塊兒,水咕咚咕咚地冒上來。
“付大海,給我一根魚竿兒,另一根給小鯨。”
張鯨凍得直打哆嗦,伸手接過魚竿兒的那一刻,他恨不得將魚竿兒折斷扔進水里。
“小鯨啊,自己找個好位置,像師父一樣開始垂釣。沒凳子搬塊兒石頭坐著,或是站著也行。”
“是,潞,潞王爺。”張鯨凍得渾身哆嗦,嘴唇發紫,說話牙齒格格作響。
但說實話,主要是氣人,心里寒冷,身子不冷才怪!
可在朱翊镠面前,讓他有什么辦法?接受是唯一的選擇。
張鯨只得學著朱翊镠的樣,挑選了一個位置,然后砸開冰塊,但他像死了娘似的,只能哆哆嗦嗦地站著,哪有心思垂釣?
瞅著朱翊镠悠閑自得地先向大窟窿里撒魚料,然后試水深、上魚餌、放魚竿兒……再看張鯨幾近抽搐的模樣,付大海和陽康算是明白了。
這哪是帶張鯨出來釣魚啊,分明是讓他出來遭罪的好不好?更遑論什么掙錢之法了!
他們兩個想笑,虧得張鯨還相信,來得這么早……潞王爺什么性子還不知道嗎?
不過,看著張鯨凍成那般模樣兒,付大海和陽康兩個也暗自慶幸著:潞王爺對他們還不錯誒,告訴他們穿厚衣服來,不然可就慘嘍。
朱翊镠優哉游哉地道:“小鯨啊,咱來比賽哈,看誰先釣上魚來。”
“好,好……”張鯨已經凍得口齒不清,連魚竿兒都拿不穩了,心里有幾萬頭草泥馬飛奔而過,誰特么有心思垂釣啊?比個卵子?
付大海和陽康很想找個地方大笑幾百回合。
哈哈,哈哈……張大公公,堂堂頭號秉筆太監兼內府供用庫主管居然也有今天啊!
“小鯨啊,你手咋一直抖呢?這魚還敢來吃魚餌嗎?”
“潞,潞,王,爺,徒,徒兒,冷,又,餓……”
“啥?”
“冷,餓……”張鯨感覺隨時會掛掉似的。
“冷啊,出門咋也不知道多穿點衣服呢?餓,專心致志釣魚,釣上來戶外烤魚吃。”
“……”張鯨無語,想死。
付大海和陽康幸災樂禍,實在忍不住,偷偷地笑了。
深冬北京的天氣本來就冷,雪又沒有融化,偏偏還在水邊兒……
張鯨生平就沒有受過這么大的罪,感覺胯下那不是人的一刀也不如現在痛苦!遇到潞王,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霉啊!
朱翊镠依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兒,畢竟有準備穿得多,又有付大海和陽康兩個為他擋風。
“哎呀!看,”忽然陽康喜出望外,抬手叫道,“潞王爺,魚漂動了,動了,有魚上鉤,有魚……”
朱翊鈞早看見了,待魚漂下沉,他向上一提。
哇,一下子沒提上來,水花四濺,好像是一條大鯉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