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更沒想到的是,原來一直有人暗中盯著這事兒,而且動用的還是東廠的人。放眼天下,有幾個能指揮得動馮保?
看來,這個節骨眼兒上也只有求助萬歷皇帝來解圍了。
然而,府第被重重包圍,府上的人壓根兒出不去。
這可如何是好?一切來得太突然毫無征兆啊!
張誠感覺要玩蛋的節奏。他心急如焚得問道:
“外頭情形如何?”
管家連忙實事求是地回答:“老爺,密不透風,東廠領班說連一只蒼蠅都休想飛出去。”
“豈有此理!”張誠猛地一拍桌幾,怒斥道,“馮保這個鳥人,早就看出來了他不安好心!”
“老爺,可東廠的人說得非常明確,這次下令行動的并不是馮公公,而是潞王爺。”
“潞王爺?他不過一親王,卻到處亂插手,到底想干嘛?”說起朱翊镠,張誠更加氣憤。
管家弱弱地問:“老爺,你是不是哪兒得罪潞王爺了?”
張誠沒好氣地道:“誰沒事兒吃飽了撐著得罪他啊?他就如同一坨狗屎,我巴不得繞著走呢。”
啪啪啪!
話音剛一落,只聽有人拍起巴掌來,然后那道讓人想死的聲音飄然而進:“說得好!說得真好!本王為張公公鼓掌點贊!”
正是朱翊镠。
他與馮保輕手輕腳進來了,兩個人臉上都掛著淡淡的、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張誠渾身一顫,嚇得險些暈倒在地,心想這大半夜的,突然現身這里,意欲何為?
張誠連忙跪倒,“老奴不知潞王爺駕臨,還請恕罪!”
朱翊镠嘿嘿一笑:“本王還是進來早了點哈!不然可以聽到更多張公公有關本王的美好言論。”
張誠感覺這是要死人的節奏……誰特么想到這個點兒還來?
朱翊镠也沒讓張誠起身,只是讓管家出去。
這樣,就剩三個人。
朱翊镠自己找位子坐下,馮保像個貼身侍衛侍立在他身旁。
安靜。
落葉可聞。
朱翊镠慢悠悠地道:“張公公,抬起頭來。”
張誠如同見了鬼似的抬頭,但也不敢拿正眼看。
“一坨狗屎……嘿嘿,狗屎……”朱翊镠自黑般地笑了笑。
張誠嚇得魂飛魄散,哆哆嗦嗦地央求道:“請潞王爺饒命!請潞王爺饒命啊!”
忽然,朱翊镠將笑容收斂,冷冷地斥道:“告訴你,即便本王是一坨狗屎,也能隨便糊到你臉上,甚至塞進你嘴里。”
“是是是,奴婢該死,潞王說得對!”張誠磕頭如小雞啄米。
“你是該死!”朱翊镠鼻子里輕哼一聲,“知道本王今晚來你這里的目的嗎?”
“知,知,知道……”
“你的膽兒可真不小哈!明知本王讓胡誠為張先生治病,你卻派人暗中行刺,若非本王有備在先,胡誠豈不是要死于你手?”
這件事證據確鑿,兇徒也已經招了,張誠無力辯解,只盼望萬歷皇帝能夠撈他一把。
這時候也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萬歷皇帝身上。
不然他還能靠誰?
然而府第被封鎖,消息傳不出去,皇帝定然尚不知情吧?
難道只能等著被潞王爺蹂躪?
……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