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被朝臣彈劾,以至被迫自求懲處的消息很快傳開了。
當然,這個“被迫”還是加上雙引號比較合適、準確。
消息一經傳開,瓜眾無疑多了一飯后談資,只是有點懵。
“真是醉了醉了,潞王爺這是與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嗎?連俸祿都不要,而且還是整個潞王府世世代代的俸祿都不要……”
“潞王爺這叫凈身出戶。不過我們操哪門子心?人家可是王爺,難道真會餓死不成?隨便從哪個旮旯挖一鏟子就夠我們吃半輩子呢。”
“哈!幸好我們身處京城,不會被他選為封地,否則不是慘了?他承諾不領朝廷俸祿,到了地方那肯定得欺壓百姓呀。”
“誰說的?潞王爺承諾不領朝廷俸祿的同時,還做出了其它的各項承諾,據說其中就提到絕不欺壓百姓這一條,否則那些當官兒的也不會同意通過啊。”
“那就想不明白嘍,潞王爺到底想干啥?圖啥子嘛?”
“什么想干啥?他是王爺,干預朝政,所以被逼接受懲罰,你以為他真的心甘情愿啊?”
“……”
但不管怎么議論,還沒有人想到朱翊镠的目標其實是天下的各路藩王郡王。
即便當時在廷議上官員們想到如果以后的親王也像朱翊镠,那將為朝廷減輕多少負擔!
可他們也只是想到以后的親王,而且覺得幾乎沒有可能性。
誰能想到朱翊镠的目標是天下所有的藩王郡王呢?之前分封的皇室宗親也在他的射程范圍內。
這太不可思議了!所以壓根兒就沒人往那方面想。
確實也不敢想。
……
尚儀局是隋文帝開設的,為女官“六尚”之一,主要職責是掌管宮女的禮儀教學。
永樂帝后,包括尚儀局在內的六尚,職盡移于宦官。就是說,馮保是她們的頭頭。
所以,馮保想偷偷做點小動作實在是太容易了。
哪怕有女官瞧見,可女官為了自保,不會哪天死于非命,也只能視若不見裝聾作啞。
鄭妙謹這兩天都快煩死了,心像小鹿般跳個不停。
她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可分明又很清楚。
大內總管馮保,她能不認識嗎?
是馮保找她的。
可找她去了哪兒,她不知道。因為是被蒙面帶走的。
將她送到那兒,她也不知道。只感覺被放到了床上。
然后,然后,然后就,就……
她是個女孩子,雖然之前從未經歷過,可那種事兒……也不需要人傳授啊!誰不懂?
她其實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是不知道那個“他”是誰,但可以確定絕不是馮保。
馮保的聲音她聽過,而且馮保是個太監,沒有……
可那個“他”會是誰?
馮保為什么要將她交給那個人呢?然后又安全送她回來?像什么都沒發生似的。
她依然是尚儀局的一名女使。
馮保看她的眼神似乎也有所變化,感覺比之前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但又說不準到底是什么。
在她身上發生那種事兒,她也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入宮四年,十八歲,這對一個宮女(女官)而言,已經過了最美好的年齡,想再有出頭之日或被臨幸的機會很渺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