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截然相反的態度讓朱翊镠和馮保都為之一滯。
他們兩個相互對視一眼后,齊齊將目光投向李太后。
顯然急著想問為什么。
只聽李太后幽幽言道:“既然都估計判斷這是一起監守自盜事件,那皇宮里頭有幾個人敢這么做呢?”
馮保忙接道:“娘娘,正因為皇宮里頭沒幾個人敢這么做,所以奴婢才建議不要追究,否則一旦查實,該如何處置?奴婢以為這件事還是讓萬歲爺自己做主較好。”
李太后緊蹙雙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想了想說:“馮公公,這里就咱三個人,你不妨直說吧,依你估計,是誰在暗中指使這件事?”
“這個嘛……”馮保謹小慎微地回道,“娘娘,奴婢只敢猜測這是一起監守自盜事件,但不敢猜測背后到底是誰在主導……”
“為何不敢?”李太后逼問。
“……”馮保垂首不語。
場面有點尷尬。
朱翊镠只得開口道:“娘,還是由孩兒來說吧。”
“好。”李太后點頭同意。
馮保大松一口氣。其實他也不是不敢說,只是還沒有從為永寧公主選駙馬一事中完全解脫出來,變得低調很多,當然這也是朱翊镠的刻意提醒,加上張居正又離開京城,他感覺自己失去了一條胳臂似的,渾身不得勁兒,實在不想出頭。以前有張居正與他聯盟,又有李太后撐腰,他都敢告萬歷皇帝的狀,可現在……嘿嘿,他也只能“嘿嘿”了。
這就叫此一時彼一時啊!
朱翊镠輕輕咳嗽一聲,正準備認真地說出自己所持的觀點,只聽外頭值守的內侍大聲稟道:“萬歲爺駕到——”
馮保渾身一激靈,正襟危坐。
朱翊镠也動了動身子,矯正了自己的坐姿。
“娘。”
萬歷皇帝進來喊了一聲,一眼瞥見朱翊镠和馮保兩個。
“哦?皇弟和大伴原來也在啊!那剛好,咱一道來分析參詳甲字庫失竊一案。”
“皇兄。”
“萬歲爺!”
朱翊镠先叫了一聲,馮保站起身來跟著叫了一聲。
李太后沖萬歷皇帝抬手說道:“鈞兒來得正好,坐。”
萬歷皇帝屁股一著凳,便問馮保:“大伴,你是來向娘親稟報內官監甲字庫失竊一案吧?”
“嗯。”馮保點頭道是。
“你也沒有查出什么線索吧?”
“沒有,萬歲爺。奴婢將甲字庫的管事牌子及相關人員審了一個遍,也沒查出任何線索來。”
“那這事兒就奇怪了!”萬歷皇帝咂摸著嘴,將目光投向李太后,氣咻咻地道,“娘,居然有人偷東西敢偷到朕的頭上,這事兒不查個水落石出誓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