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馮保不回京也不行啊!
所以,朱翊镠又安慰道:“伴伴,正所謂伴君如伴虎,做臣子的有幾個人不害怕?伴伴身為司禮監掌印,離開京城來到江陵,這本身就已經破天荒了,若非有我娘罩著,伴伴你想想,怎么可能有機會離開京城呢?”
馮保點頭表示同意,說道:“如果沒有娘娘罩著,奴婢這個大內主管十有**早就要換人了。”
說到這兒,馮保哭喪著臉,感慨地道:“可惜娘娘現在有了皇孫,心思已經壓根兒不在朝政上面了。皇長子降世本是一件普天同慶的美事,可誰知讓太后娘娘變了一個人似的。”
朱翊镠又勸解道:“人都會變的嘛,娘親代替皇兄秉持國政十年,她也會有疲乏的時候,伴伴不可能還奢望娘親的狀態能像十年前一般好。說心里話,她也該逐步放手享清福去了。所以,我衷心地建議,伴伴還是不要將希望寄托在我娘身上。”
馮保又是一聲長嘆道:“潞王爺,奴婢不寄希望于太后娘娘,還能寄希望于誰呢?寄希望于潞王爺,偏偏潞王爺又無心,奴婢好難啊!”
朱翊镠道:“都難,不光伴伴一個人難。可事已至此,有什么辦法?不妨再等幾個月!看皇兄接下來有何舉動,會對朝中哪些大臣下手……”
馮保又警惕地道:“可是,萬一萬歲爺對奴婢先下手怎么辦呢?”
朱翊镠安撫道:“我想應該還不會。”
當然,他也只是在猜測,想著馮保在皇宮中的地位根深蒂固,萬歷皇帝想拿下他,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馮保反應敏捷,忙問道:“潞王爺的意思是,我最好盡快回京?”
朱翊镠點了點頭,說道:“嗯。大內皇宮里不能沒有伴伴,娘也需要你時刻提醒她,這可是伴伴的責任。”
“那,好吧,待張先生的下葬禮儀結束,奴婢便立即動身回京。”
至此,朱翊镠終于將馮保說服。
其實,馮保來江陵找朱翊镠,也只是為了尋找一份心理安慰而已。
既然朱翊镠建議他回京,那他也沒什么好說的,肯定得回。
而且還得盡快。
盡管從朱翊镠那里算是找到了一份心理安慰,朱翊镠確實也沒有警醒,可與馮保之前的預想還是出入蠻大的。
來江陵之前,馮保想著萬歷皇帝咄咄逼人,朱翊镠該會有所行動,至少讓他知道得更多而不是刻意隱瞞。
然而,事實上并沒有。
朱翊镠反而看似很平靜,比在京城任何時候都平靜。而且,朱翊镠也沒有往深層次敞開了說。
所幸馮保已經習慣了朱翊镠的處事風格,還是不要抱希望的好啊。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而對于朱翊镠來說,馮保的到來只是一個小插曲。反正在他看來,離京前他已經將所有需要他出手或出面的事兒全部都搞定了。
如果這樣的話,萬歷皇帝還是要清算張居正……那就怪不得他了。
他與馮保不止一次說過此情,萬歷皇帝聽話,就盡心輔佐;可如果執迷不悟不聽話,那對不起了,既然不是當皇帝的料,就趁早退位讓賢。
朱翊镠一來到這個世界,他就是這么想的,至今依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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