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馮保當即神情一緊。
“潞王爺,大公公,是我。”只見一道人影從墓穴左側轉了過來。
不是別人,原來正是王之垣。他拜見朱翊镠后并沒有立即回衙門,因為有幾個問題實在想不明白。
“是王巡撫?你怎么會在這里?”馮保極其詫異地問道。
朱翊镠也覺得很奇怪,問道:“我看王巡撫是有心的吧?”
“潞王爺,此話怎講?”
朱翊镠以揣度的語氣問:“知道我們晚上要來陪張先生說說話是嗎?”
“外界傳言不虛,潞王爺果然聰明過人!”王之垣豎起拇指贊道。
“有話要問我?”
“是。”
“王巡撫,先評價一下張先生吧!”朱翊镠道,“這里沒有閑雜人,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說吧。在張先生墓穴前,你該如此信口雌黃吧?”
“絕不會!臣還不是這樣的人。”王之垣信誓旦旦地道。
“好!那以你對張先生的了解,評價評價一下他。”
王之垣想了想,侃侃言道:“臣以為張先生是一位大英雄,而且是一位孤獨的大英雄,這個世上能理解他的人并不多,潞王爺算是難能可貴的一個,所以張先生很珍惜您。”
雖然感覺王之垣這番話有逢迎拍馬屁之嫌,但朱翊镠聽著還是很舒服,關鍵是他覺得王之垣對張居正這個評價不錯:張居正就是一位孤獨的大英雄,因為他具有超人的目光,別說當世,就是后世又有多少人能夠理解他呢?
朱翊镠接著又問:“那在你眼中,張先生是一個完人嗎?”
王之垣搖了搖頭:“不,世上真的沒有完人,張先生也是。臣堅信張先生的改革沒有錯,至于他本人,雖然并不是沒有可指摘之處,但瑕不掩瑜,功大于過,臣以為他依然是大明開國以來屈指可數的中興名臣。只是張先生整飭吏治清理財政,推行的一系列重大舉措,雖有益于朝廷,有利于百姓,卻得罪了太多太多的勢豪大戶,所以,臣也經常聽到一些詆毀張先生的話。”
或許是因為王之垣對張居正過于了解,也或許是王之垣今晚特意在此等候朱翊镠有心請教自然有所準備,所以他對張居正的評價,朱翊镠由衷喜歡,覺得很是中肯、到位。
連馮保都吃了一驚。
朱翊镠問完王之垣,還比較滿意。
“王巡撫特意在此等候,不知想問我什么呢?”
王之垣一本正經地道:“潞王爺也能像臣一樣口由心聲嗎?”
馮保聽了,心里頭覺得好笑,想著他與朱翊镠什么交情?可從來都沒有得到朱翊镠“口由心聲”的承諾,你王之垣與朱翊镠才見幾次面?上來就這樣說?不是癡人說夢嗎?
果不其然,朱翊镠搖頭回道:“不敢保證,能答則答,王巡撫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想問什么問吧?”
“潞王爺真的沒有覬覦大統之心?如果真的沒有,為何要秘密離京?途中又遭遇襲擊?”
朱翊镠沒好氣地道:“與伴伴一個德性,還有其它問題嗎?”
他實在不愿意回答類似的問題。
王之垣滯了滯。
馮保代為回道:“王巡撫,你這個問題我曾經也問過潞王爺,他明確回復沒有,只想做個自由自在的人。”
“那臣再問潞王爺一個問題,張先生真的死了嗎?”
“……”朱翊镠和馮保都為之一愣,但旋即恢復平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