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保很是郁悶。
李太后告訴他找過萬歷皇帝,可萬歷皇帝還沒有驅逐張鯨的原因居然是張鯨想要再多伺候萬歷皇帝些日子,不然以后就沒有機會了……
這叫哪門子事兒啊?
多伺候些日子那是多久?一個月還是三個月?或是一年?
這不是明擺著給張鯨死灰復燃、東山再起的機會嗎?
又是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張鯨仍像往常一樣,每天點卯上班散衙下班,與之前好像,似乎,確實只有兩大不同:一是低調許多,二是與萬歷皇帝基本上沒怎么接觸。
……
這天,馮保正坐在值房里發愁,忽然聽見守值太監喊道:
“馮爺,秉筆張公公來了。”
“是張鯨來了嗎?”
馮保當即起身,感覺甚是詫異。想著以張鯨的性子,這時候怎么會不可思議地來拜見他?
然而沒錯,的確是張鯨來了。
他進來后一見馮保,便畢恭畢敬地問候:“馮公公好!”
“真是大稀客哈!”馮保卻是一聲冷笑回之,“什么風將你吹到這里來了?”
張鯨倒也不在意,陪笑道:“此番前來,是要求馮公公一件事。”
“求我?張公公沒有搞錯吧?”馮保故意帶著幾分揶揄的口吻道,“你搞不定的事,我一樣也搞不定哦。你有萬歲爺撐腰,還有什么擔心的?”
面對馮保的態度,張鯨臉上一直掛著笑容,他清楚自己是來求人的。而且還清楚自己是朱翊镠的徒弟,馮保則是朱翊镠的盟友。
張鯨說道:“馮公公謙虛!既然已經開了口,我想就不必轉彎抹角,不妨直說了吧,請馮公公放了高二麻子。”
是的,張鯨是為高二麻子而來。
在張鯨的安撫下,高大麻子表現得冷靜又沒有胡鬧。
張鯨承諾救高二麻子。
雖然這兩天他一直在暗中活動,可發現如果沒有馮保的指示,東廠里的番役誰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沒轍,張鯨只得親自來一趟。
對于馮保的冷淡,甚至故意刁難的態度,張鯨早有心理準備。
不然,他也不會來的。
果不其然。
馮保“哼”了一聲,道:“你說放就放嗎?高二麻子的所做作為,我沒有將他秘密處死就萬幸了。”
這一點,張鯨當然有足夠的認識。
他笑了笑,以央求的口吻道:“就當馮公公給我一個面子吧!”
“哈,給你面子?”馮保又是一聲冷笑,夷然不屑地道,“你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的人,還有多大面子?”
張鯨依然是笑,似乎對馮保的話絲毫不放在心上。
“你笑什么?”見張鯨只知道笑,馮保白了一眼,沒好氣地道。
張鯨慢悠悠地回道:“我笑馮公公像我一樣,都是上了年紀的人,為什么動不動還有那么大的火氣。”
馮保毫不客氣地道:“火氣的大小不是因人而異嗎?”
張鯨客氣地點點頭,然后笑問:“馮公公與我斗了兩年多,有收獲吧?”
馮保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