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尊重朱翊镠與游七的原則,張敬修只得選擇暫時忍讓。
但從他的神情中看得出來,他依然非常介意這件事。
因為與張居正溝通過,游七當然無條件地站在朱翊镠與張靜修這邊。
朱翊镠怕張敬修事后再掀事端,又特意叮囑一番,侃侃言道:“張兄剛才也見識到了靜修態度的堅決,既是他的選擇,是福是禍便由他去吧。”
“是啊!大少爺。”游七也忙幫襯著勸道,“秦姑娘人都已經帶回來了,難道要趕她走嗎?以小少爺的脾氣,也容不得大少爺這么做呀!我看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搞得兩兄弟反目成仇鬧不愉快呢?”
“潞王爺,七叔,人言可畏啊,難道你們不知道外頭是怎么議論的嗎?”張敬修無可奈何地道。
“大少爺,其實只要小少爺開心,又何必在乎外人的眼光?潞王爺有句話說得對,一直以來我銘記于心,他說日子是自己過的,不是過給別人看的。別人怎么議論,與咱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們為什么都要幫著六弟?”張敬修氣嘟嘟地抱怨道。
朱翊镠道:“我們只是以事論事,并沒有存心幫靜修。他喜歡誰愛誰想娶誰為妻,本來就是他自己的事,我們其實沒有權利干預,哪怕你是他大哥。”
“好吧,我不管,也懶得管。”張敬修無奈地一甩手,拂袖而去。
張靜修在暖棚另一頭,手上雖然干著活兒,可心一直在這邊,見大哥轉身走了,他忙跑過來點頭哈腰。
“多謝老大!”
“多謝七叔!”
朱翊镠一本正經道:“謝我不必,記住我過說的話,無論將來發生什么,請善待茜茜。眼下你態度如此堅決,不要以后被打臉、讓人看笑話就是了。”
“老大放心!”張靜修拍著自己胸膛。
“你也別只顧著干活兒,多抽點時間出來陪陪茜茜。”
“知道了,我想趁現在多掙點錢,將來跟著老大不愁吃喝。無論怎么說,我與秦姐姐的事,還得多虧了老大。若不是你,剛才大哥真的要動手了。只是讓我沒想到,七叔竟也支持我,站我這邊幫我說好話。”
游七笑道:“怎么?莫非小少爺以為我是一個老頑固?”
張靜修也笑:“是不是老頑固我不敢確定,但我敢確定你像我一樣,也由衷地佩服老大。與其說你是站我這邊幫我說好話,不如說你是相信老大所以無條件地支援我。對嗎?”
游七笑而不語。沒有點頭承認,但他也沒有搖頭否認。
張靜修不禁笑著感慨一聲:“還是老大的魅力大呀!”
朱翊镠回之一笑:“老大當然不能讓你白叫啊。”
就這樣,秦涵茜留在張大學士府。府上的人都知道她是張靜修的女人。起初對她或許有所偏見,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人喜歡她。
只因她端莊識大體,待人可親,沒有架子,永遠一副謙卑的樣。
一個人的素養是裝不出來的。
秦涵茜雖是官妓出身,可她身上該有的品質一樣不少。
所以,她能迅速融入到張大學士府里。很快,便與李之懌、趙靈素兩個成為好朋友,經常坐一塊兒聽朱翊镠給她們講各種各樣的故事。
……
北京紫禁城坤寧宮。
王皇后的情緒甚是低落,只是早已習以為常。自第二次流產后,她就覺得自己懷上皇子的可能很小了。
可她知道后宮乃是非之地,爭寵無處不在,與硝煙滾滾的戰場相比,其實并不遜色,甚至有過之。
對后宮女人而言,爭寵的最好方法是為皇帝生一個兒子。
這樣,便如同王恭妃一樣,母以子貴,可以吹一輩子牛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