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不會,絕對不會。”錢永良拍著胸膛,信誓旦旦地道,“知道您們要趕路,而且也特意打聽過,李院長在途中是什么風格,所以只備些薄酒薄菜,聊表心意,僅此而已。”
盛情難卻。
李得時與張大受交換一個眼神,同意留下來吃一頓飯。
……
錢永良總共準備了十二桌,每桌坐十二人,擠得滿滿當當。
酒菜確實不算奢侈,但也絕非錢永良口中說的那樣普通。
畢竟有酒有肉,還有烤全羊。
不過一百多號人都已經上了桌,也沒有離席之理。
好在錢永良帶有目的,李得時心安些許,想著無論朱翊镠答應與否,他肯定會為錢永良稍話的。
其實,即便沒有這一層的考慮,只要他臉皮厚放點,走到哪個驛站,都能吃上這樣一頓好的。
酒席上,錢永良帶領真定府一幫官員敬酒。他提出來的兩點要求,第一點李得時自己可以做主,不用擔心,主要是第二點,所以趁著酒興,他與這幫官員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
只可惜,李得時他只能敷衍地點點頭,對朱翊镠這個女婿雖然越來越喜歡吧,可真的摸不懂女婿的心啊!
可以說,從一開始,他就覺得沒有讀懂朱翊镠的心:一個在京王爺四處蹦跶也不怕被人彈劾,接著自求剝奪俸祿與朝廷的一切補給,再接著又自求褫奪封號貶為庶人,然后又秘密離京,再然后寄居張大學士府……
這每一步,說實話,李得時都看得有點兒懵,或者準確地說,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就說這次,成親居然瞞著萬歷皇帝瞞著天下人。
成親嘛,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為什么要隱瞞呢?
優秀的人或許都有奇葩的一面吧!
李得時只能這般感慨。
自司禮監秉筆太監張宏代表萬歷皇帝在京郊真空寺班送,李得時小飲了三杯酒,過后就好他滴酒未沾。
遇到錢永良后,本打算還是酒不沾唇,但錢永良的熱情以及當時的氣氛讓他感到盛情難卻,又飲了幾杯。
他自己也清楚,如果對隨行的這幫人管束太過嚴厲,當面不說,背后肯定有人說他的不是。
就像海瑞當官兒一樣,別人當官都坐轎子出行,他卻總是騎著毛驢,這讓別人情何以堪!
所以,酒過三巡,李得時難得地“慷慨”一回,招呼大家道:“來來來,大伙兒放開了吃,吃飽喝足好上路!”
此言一出,立即響起熱烈的掌聲。
然而,一個高度自律的人忽然決定快活一次,往往會不適應、吃不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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