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他身邊的師爺都有點兒迷糊。
“知府大人,原來你沒醉!”
“這點酒算什么?”
“那知府大人為什么要裝醉?”
“裝醉至少有兩個好處,第一,表明我的心意到了,看,都喝醉了,多么誠心誠意!第二,當你醉了但其實清晰的時候,可以更好地看清你身邊的人,誰是關心你,誰喜歡看你出洋相,誰真的對你好!”
“哦!卑職領教了!”師爺佩服地拱了拱手。
“但這招兒也不能常用,否則容易露餡兒,今天是特殊情況。”
“卑職還有一事不明。”
“什么?”
“今天這頓酒菜雖然談不上豐厚,可加上送給他們的銀子,加起來也有一萬兩之多。去討好這個李得時院長,大人覺得值得嗎?”
錢永良搖頭笑,帶有幾分輕蔑:“你還真是不懂。”
稍頓了頓。
錢永良接著輕輕地道:“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知道途中有多少知府想送禮都沒送成嗎?”
“難道僅僅因為知府大人提出的那兩點期望?”
錢永良又搖頭笑,喃喃地道:“那不過是借口。”
師爺一臉的問號。
“你看看這個。”錢永良慢條斯理地從懷里摸出一封密信。
師爺接過一看,大吃一驚,囁嚅地道:“原來,原來……”
錢永良洋洋自得地收回信,“凡是李得時經過的府衙,知府都收到這樣一封信,就是要賄賂李得時,誰賄賂成功誰自然受到褒獎,誰賄賂得多誰受到的褒獎越豐厚。”
師爺道:“既然是這樣,那大人為何不多塞點?”
“李得時什么性子?多了肯定會退回來。咱不求多,只求成功,前頭幾個知府都是鎩羽而歸呢。”
說這番話時,錢永良臉上洋溢著無比得意的笑容。
他感覺自己是成功了。
反正后面有沒有成功的不知道,反正前頭就他一位知府心想事成。
之所以能夠成功,他覺得是自己采取的方式與眾不同。
正當高興時,忽然聽到外頭一名中書稟道:“知府大人,那個隨李院長前往荊州城送賀禮的百戶長求見。”
錢永良神情一緊,本來做得端端正正地,立即又裝出一副醉態。
沖師爺使了個眼色。
師爺眼疾手快,咄嗟之間,便取來一條浸過水的毛巾。
錢永良會心一笑,連忙仰躺在椅子里,將毛巾敷在自己額頭上。
然后裝作醉醺醺的樣子,吐字不清地吩咐道:“請,請那位,那位千,千戶長進,進,進來吧。”
“知府大人,是百戶長。”外頭的中書糾正道。
“管,管他千戶百戶?反正都沒有我官兒大。”
“……”中書駭然,想著知府喝得是有多醉啊,不禁擔憂地問,“知府大人,您還能接見那位百戶長嗎?”
“廢什么話!”錢永良喝道,“我又沒喝醉,讓他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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