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潞王爺的老丈人李得時院長被人舉報彈劾了……”
接著,馮保將從孫暹那里得到的情況,第一時間向李太后做了匯報。
李太后聽了緊鎖眉頭。
馮保迫不及待地道:“娘娘,奴婢敢以人頭擔保,李院長不是這樣的人。”
“馮公公的意思是?”
“娘娘,奴婢以為這是有人故意陷害李院長。”馮保幾乎以堅定而不容人質疑的姿態,“這件事稀奇古怪疑點重重,恐怕沒有那么簡單。”
李太后似有所思,接著又問:“李院長收受賄賂已成事實,對嗎?”
馮保點點頭。
李太后道:“那以馮公公之意,這件事該如何處置呢?”
“娘娘,此時此刻,李院長還在進京的途中,他遭人彈劾,怎么也得等他抵京吧。可奴婢又擔心,李院長尚未抵京就有可能被逮捕起來。正如娘娘剛才所說,李院長接受賄賂已成事實。”
李太后嘆了一口氣,低眉不語。她比馮保心中的疑問要多得多,只是擔心的點兒與程度似乎有別。
依馮保的判斷,他一口咬定李得時就是被人陷害了。至于陷害的目的,他理所當然地想到了朱翊镠。
而反觀李太后。
為什么朝中命官要賄賂李得時?圖什么?憑什么?李得時又為什么不拒絕賄賂?李得時尚未回京便被揪出來,到底是誰如此心急……
李太后心中有許多為什么。
見她沉吟,馮保又說道:“娘娘,奴婢擔心彈劾李院長并非他們的本意,其最終目標應該是潞王爺。”
馮保擔心著急,在李太后面前,暢所欲言竟毫無保留。
“镠兒?這關镠兒什么事兒?”李太后詫異地道。
“娘娘,是不關潞王爺的事,可李院長是潞王爺的岳丈。岳父出事兒,難道讓潞王爺坐視不理?”
“馮公公,這事兒著急也沒用,必須得等李院長進京吧。”
“娘娘,并非奴婢多心,奴婢是真的擔心有人對潞王爺心懷不軌。潞王爺如今在荊州城那邊成立朱氏集團,事業有成,這世上總有人見不得好。”
對此,李太后倒是不在意,她喃喃地安慰道:“如果馮公公只是擔心镠兒,那大可不必,只要我沒死,镠兒就不會有事,我不允許任何人對他心懷不軌。朱氏集團是镠兒的沒錯,但朱氏集團也是我朱明皇室的。”
盡管這話說得振振有詞底氣十足。
可在馮保聽來也不盡然,因為他打心里很想問一句:倘若對潞王爺心懷不軌的是萬歷皇帝爺呢?
只是這話過于敏感,有明顯的煽動挑撥傾向,馮保不敢說出口。
但他的著急沒有掩飾,**裸地通過眼神表現了出來。
李太后心思洞明,問:“怎么?馮公公不相信我?”
馮保搖頭:“娘娘,不是,奴婢只是覺得這件事大有來頭。”
李太后淺淺一笑,道:“馮公公會不會想多了?本朝的政治雖然在張先生十年的勵精圖治下已逐步清明,可貪污受賄何時止過?只是咱心照不宣罷了,是不是?”
馮保沒有吱聲,一來關于貪污受賄他沒有發言權,二來覺得李太后有點自信過頭了。
李太后接著說道:“馮公公放心,不會有事兒的,出京到地方收受一下茶水錢,也沒什么吧?”
馮保不以為然道:“可是娘娘,李院長并非朝廷命官啊!賄賂他能有什么好處多大好處呢?”
正在此時。付大海進來,焦急地稟道:“娘娘,信,信,信,潞王爺荊州來信了。是一封八百里加急信。”
一聽說是八百里加急信,李太后神情當即緊張起來。
再也不似剛才那般淡定了。
馮保聽說八百里加急信,第一反應想著肯定是因為李得時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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