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對朱翊镠的認識差不多也有八十分了,以致于在永寧公主面前,他發出同樣的感慨:
“如果我是皇帝,一樣會忌憚小舅子啊!他太牛!”
這話他在朱翊镠面前說過。
永寧公主卻深不以為然,駁道:“小心眼!一弟弟無爭權之心;二弟弟一心向善,請問有何忌憚?”
“我想這就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吧。”嚴永凡感慨地道,“一個人只要足夠優秀,就有人足夠嫉妒。公主覺得只需一心向善就可以安枕無憂嗎?這次江陵之行,我最大的感受就是小舅子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我擔心小舅子躲過一次躲不過下次啊!”
“呸,你這個烏鴉嘴。”永寧公主噘嘴白了一眼,又啐了一口。
“我可是認真的。”嚴永凡一本正經的樣子,“公主知道嗎?在江陵城乃至整個湖廣,都將小舅子當作神、當作救世主一樣。公主你說,這樣發展下去小舅子豈不招人嫉恨?”
“弟弟一向不懂得韜光養晦,他就是那個大大咧咧的性子。”
“不不不……”嚴永凡不住搖頭,表示不同意,“關于這一點,公主對小舅子的認識恐怕有所偏差,小舅子并非行事招搖,他知道要低調行事,只是無奈太優秀,想藏也藏不住。朱氏集團創前人之未創,實乃標新立異……”
“那又能怎樣?弟弟又不想當皇帝。”
“公主有所不知呀,不想當是一回事兒,但因為能力太強,別人可不這么認為。況且遇到小舅子這樣的,讓當皇帝的人感覺很有壓力是不是?還有啊,小舅子太優秀,即便他不想當皇帝,也有人想拱他上去。”
“說哪兒去了?你盡胡說八道。”永寧公主帶著幾分不悅斥道。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我也是經過觀察與分析得出的結論嘛。反正這就是我南下江陵城最大的感觸。”
永寧公主雙眉一挑,責道:“本來我已經不怎么擔心了,被你這么一說,現在一顆心又七上八下。”
“小心駛得萬年船嘛,這些話我也不敢在小舅子面前說,只能回來與公主叨叨兩句。小舅子雖然并未明言,但其實我已經看出來了,他與我有著同樣的擔心。公主發現沒?你有沒有覺得小舅子其實一直在刻意躲避皇兄?或者說刻意與皇兄保持一定的距離?”
永寧公主搖頭,真心不覺得。
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她只知道皇兄很疼愛弟弟。
可不知不覺中,她又覺得還是自己天真,想簡單了。
盡管如此,她依然不覺得哥哥與弟弟之間的疏遠是弟弟故意為之——從來就沒有這樣認為過。
“哦,關于鄭淑嬪的事,你問過弟弟沒有?”永寧公主不愿意去想如此沉重的話題,只好跳轉問起鄭淑嬪。
“問當然是問過的,可什么都沒問出來。問了等于白問。”嚴永凡坦誠地道。
“哦?是嗎?”永寧公主疑慮地道,“可我怎么感覺,沒有這么簡單呢?”
“要不,下次遇見鄭淑嬪,公主親口問問她,看她怎么回答。”嚴永凡道。
永寧公主點了點頭,她確實想多會鄭淑嬪幾次。
只是兩人見面的機會不多。
畢竟一個是公主,一個是淑嬪,平常基本上沒有什么交集。
……
盡管嚴永凡這趟江陵之行,他自己覺得受益匪淺。
可在永寧公主看來,并沒有多大收獲,因為她覺得哥哥與弟弟之間的矛盾沒有解決,反而或許會進一步加深。這次娘可是幫了弟弟啊!
雖然哥哥答應不追究,可似乎都在傳言哥哥憋著一股勁兒,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爆發。
尤其是當駙馬說弟弟如何如何厲害招人嫉妒時,她更是覺得哥哥與弟弟之間還會有事兒發生。
駙馬也是這么說的。盡管她不愿意想,更不希望發生。
可有些是事實,由不得她不想或不希望。就像弟弟是如此優秀、聰明,而哥哥又是如此敏感、多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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