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呢?
莫非真是偶然?
沒有那么巧吧?想來想去,朱翊镠還是覺得不信。
所以他很想出去看看。
可惜李太后看著不讓,而且她還在糾結剛才那個問題,一本正經地問:“镠兒,你說你皇兄請娘迎替僧進京另有目的,到底有何目的呢?”
“孩兒不敢說。”
“在娘面前有什么不敢說?你連`取而代之`都敢,還有你不敢的嗎?”
李太后相激中也夾含著幾分鼓勵。
既然如此,朱翊镠索性大膽地說道:“娘,孩兒怕皇兄殺我。”
“胡說,你皇兄怎會殺你呢?”李太后以責斥的口吻道,“沒有證據的事,镠兒不要胡說,這樣傷害兄弟間的感情。”
“孩兒直說了吧,這次請求跟隨娘親與母后來漷縣,就是因為怕皇兄。”
“镠兒想多了吧!”李太后當然也能明白朱翊镠的意思:這次請替僧進京的目的就是為了支開她這個當娘的,然后才會對朱翊镠下手。
然而事實真是這樣嗎?無論如何李太后都不愿意相信。
“哎呀!”李太后忽然像想起來什么似的一聲驚訝,“莫非今晚镠兒房間的著火就是因為……”
雖然話只說到一半便沒有繼續,但朱翊镠秒懂。所以他表情凝重地點了點頭,只是沒有說話。
“不會,不會,這不會的……”李太后心事重重,重復著同樣的話。
朱翊镠也沒有多說什么,盡管他思緒飛馳,可正如李太后所言,一切還只是停留在猜測中,尚無證據。
……
次日一大清早,陳炬和張大受便帶著住持來請罪。
李太后昨晚確實受到滋擾沒有休息好,但不是因為這場火,而是因為小兒子朱翊镠說的那番話:竟懷疑是大兒子萬歷皇帝所為。
本心而論,因為得知朱翊镠想“取而代之”的心意后,她就竭力避免兩個兒子在她不在時碰到一起的可能。
這次朱翊镠要跟隨,她毫不猶豫答應下來主要就是鑒于這種考慮。
雖然她不像朱翊镠那樣懷疑,但她還是時刻保持警惕之心。
迫不及待地問道:“昨晚那場火到底怎么回事兒啊?”
“啟稟仁圣、慈圣皇太后娘娘,據調查考證,是一只該死的貓跳進安排潞王爺就宿的房間里,打翻燈火所致。完全是一場意外。”
李太后聽了,情不自禁地將目光對準朱翊镠,好像在說,看,沒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復雜吧?這就是一場意外,并非有人蓄意為之。
朱翊镠則回避過去了。他依然堅信自己的判斷,所以不好意思與李太后的眼神對視,寧可尷尬。
李太后帶著幾分歉意,緩緩言道:“盡管惹事的是一只該死的貓,但若非我們興師動眾而來,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住持師父,沒有燒壞貴寺什么貴重的物事吧?”
“沒有,沒有……”住持連連搖頭。
“為表達我們的歉意,決定再施贈貴寺兩千兩銀子作為香資。”
“多謝慈圣皇太后娘娘!多謝仁圣皇太后娘娘!”住持彎膝謝過。
“咱開始敬香吧。”李太后抬手吩咐陳炬和張大受,畢竟時間緊迫。
這樣,兩宮太后在住持的導引下開始燃香拜佛,寶殿一側奏起了佛樂。擊鐘罄,操琴瑟,同奏則五音諧和,迭奏若空靈出穴,儼然仙樂,又不失皇家氣派與典雅。
單就此,住持的確用了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