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也沒有說話,只是抬手沖李偉擺了擺,讓他先行離開。
李偉的目的達到了,與朱翊镠的關系又前進一步,他心滿意足。
朱翊镠讓他離開,他便起身去了。
正所謂眼不見為凈,李太后幾乎全程黑著臉也沒有出言挽留。
“娘。”
過了得有好大一會兒,朱翊镠才輕輕地喊了一聲。
李太后坐著一動不動沒有反應。
“娘。”
朱翊镠又喊了一聲。
“娘聽見了。”
李太后雖然開口答應,可仍然如雕塑般坐著一動不動。
朱翊镠輕輕地問道:“娘是不是還想著外公剛才說的話?”
“嗯。”李太后坦誠地微微點頭,她神情凄苦,我見猶憐。
“娘不要難過。”朱翊镠見了心疼。
“镠兒,你是不是相信你外公所言?”
“不瞞娘說,孩兒確實這樣想過。”
“哎!”李太后深深嘆了口氣,痛苦地道,“真不知你們兄弟倆為什么一定要這樣彼此傷害呢?你容不得你皇兄,你皇兄也容不得你,最后,最后……”
李太后潸然落淚,哽咽難鳴,抽泣著再也說不下去了。
“娘言重了……”
“言重?”李太后直接搶道,“娘難道說錯了嗎?你與你皇兄難道能消除彼此之間的心理障礙嗎?”
朱翊镠回道:“皇兄能不能,孩兒不清楚,但只要皇兄答應做個好皇帝,孩兒倒是覺得自己可以消除心理障礙。大不了遠走高飛,絕不覬覦大明江山。”
“可娘還清楚記得镠兒曾經說過,要逐步還政給你皇兄,哪怕冒著巨大的風險,允許你皇兄犯錯誤,也要助你皇兄成長。眼下你皇兄背時而動,確實做了些不合時宜的決定。難道镠兒就不能給你皇兄一點時間嗎?”
“娘,皇兄這次錯得太離譜了。他犯的可不是一般的錯!而且至今也沒看出他的內疚或改過之心。娘你知道嗎?張先生一案,皇兄責成大理寺已經作出了最終判決。”
李太后搖頭:“是如何判的?”
此情她確實不知。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萬歷皇帝沒有讓人知會李太后。
朱翊镠沉重地回道:“娘,判決可不輕,張先生六個兒子全部削職,其中有五個兒子要流放充軍,只有小兒子張靜修年紀還小所以幸免。”
“阿彌陀佛!”李太后雙手合十,痛苦的表情無以言表。
對張靜修的懲罰,不知何故居然沒有下狠手,這出乎朱翊镠的意料之外——當然也是張鯨說的有一點出入的地方,其它全部遵從萬歷皇帝的旨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與朱翊镠親近的緣故,還是因為張靜修確實年幼。要說年幼,其實也不,畢竟張靜修已經成家馬上就要當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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