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張靜修終于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居然發現大晚上夜深人靜時分,游七竟鉆進朱翊镠的房間。
這讓張靜修不禁起了疑心。
再一跟蹤竟發現張靜修房間的壁畫里還藏有一道暗門。
所以,張靜修偷偷進來了。
不進來則罷,一進來讓他感覺像做夢一般,竟隱約聽見他爹說話的聲音。
而且,還偏偏聽到他爹說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又不讓朱翊镠救他們兄弟六個,居然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六個被萬歷皇帝懲罰流徙充軍……
這還是他爹嗎?
他爹真的還活著嗎?既然活著,為何如此無情?然而,聽聲音確實是,看背影就更是了。
可他爹什么時候變如如此無情?
雖然他們兄弟六個平常與他爹交往不多,可都知道他爹只是因為一心撲在事業上,并非不愛他們。
這會兒卻無情至此……
所以,這才導致張靜修現身時,回答“不能”兩個字透著一股子慪氣。
然而這股子慪氣稍縱即逝,因為隨著張居正一轉身,張靜修便已看清并確認眼前這人正是他“死去”的爹。
“爹?”
因此,尚未等張居正、馮保、潘季馴反應過來,張靜修就緊隨那慪氣的“不能”二字喊了一聲爹。
望著自己最疼愛的幼子,張居正頓時感覺鼻子一酸,然后從嘴里擠出兩個字來:“靜修?”
“爹,真的是你,爹居然還活著,孩兒這不是做夢吧?”
張靜修說著已然淚奔,早將剛才聽到不開心的話置之腦后。
“你怎么進來這里?”張居正忽然冷著臉責斥道,“是誰讓你進來的?”
“爹,沒有誰讓孩兒進來,是孩兒暗中跟蹤七叔,并發現這里的,孩兒萬萬沒想到爹竟然,竟然還,還……”
張居正心里頭歡喜,恨不得沖上去將兒子一把攬進懷里;可表面上卻擺出一副冷靜又漠然的神情,直接打斷朱翊镠的話,沒好氣地訓斥道:
“都已經娶了媳婦兒成家,馬上就要當爹的人,怎么還動不動哭鼻子?”
張靜修抹了一把眼淚:“看到爹還健康地活著,孩兒不知有多開心呢。”
張居正一擺手:“既然進來這里,就安心地坐下吧。”
張靜修點了點頭,思緒飛馳地尋個凳子坐下,眼睛一刻也不離他爹,就當馮保與潘季馴不存在似的。
張靜修一坐下,都沉默了。
張居正率先開口,問道:“剛才咱說到哪兒了?”
馮保和潘季馴都猶豫了一下。
張靜修回道:“爹,剛才說到皇帝爺要流放我們兄弟六個,爹不讓潞王爺相救,說那是對我們的一種磨煉。孩兒不大能理解,心中有頗多疑問。”
張居正臉色當即一沉,以責備的口吻道:“沒問你,長輩說話,你這晚輩只管聽著便是,休得多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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