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妙謹顧盼生輝一臉的憧憬。
李之懌卻啞然怔愣當場,臉色頓時如同熟透了的紅蘋果。
……
西暖閣里。
萬歷皇帝依然在盤問永寧公主。
這已經是第二天了。
抓到永寧公主冒牌頂替李太后的當天,萬歷皇帝一無所獲。
無論問什么,永寧公主都搖頭不知還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可萬歷皇帝相信自己的直覺,不問出什么來就不放永寧公主回去。
第二天的“審問”又開始了。
只是變了一個風格。
萬歷皇帝改變策略,曉之以情地問道:“二妹是不是覺得皇兄對你不夠好?”
“沒有啊!”
“那二妹為何要欺瞞皇兄?”
“昨天就與皇兄解釋過,是娘親讓我這么做的,如此機密之事我哪敢問?如果皇兄一定要說我欺瞞你,那我也沒辦法,任憑皇兄處置便是。”
“二妹言重了,朕與你是親兄妹,處置你作甚?朕不過想知道實情罷了。二妹啊二妹,朕也很難啊!”
萬歷皇帝感慨地說道。只是感慨中還夾雜著幾分無奈與悲傷。
“皇兄難什么?”
在萬歷皇帝面前,永寧公主很想跳開李太后與朱翊镠。所以見萬歷皇帝那樣一副神情,便趕緊問道。
“二妹女兒身,不知朝中事。朕雖然坐在皇帝的位子上,可怎么不難?”萬歷皇帝幽幽然地道,“想朕十歲登基,年紀尚小,只得依靠娘與張居正秉持國政,外界都說張居正儼然攝政王,可以當面斥責“”朕,朝臣有事稟報朕不如稟報他。二妹能理解朕的心情嗎?”
永寧公主不吭聲,心想如果不是張居正與娘,豈能迎來大盛世?為什么反過來卻要責怪張居正呢?皇兄與弟弟果然不是一路人啊!
萬歷皇帝接著說道:“不瞞二妹,你知道嗎?待張居正去世,朕內心居然有一種莫名的歡喜,感覺頭上那座大山終于倒下,朕可以當家做主了。可二妹知道當家做主有多難嗎?滿朝上下都是張居正的人,朕感覺處處掣肘。”
“所以皇兄如此嫉恨張居正?”
“還不止呢,二妹知道外界關于娘與他的曖昧傳聞嗎?”萬歷皇帝幾近于咬牙切齒地說道,仿佛終于將憋在心里頭多年的話說出來了。
“皇兄豈能勿信人言?娘若知道你這樣想會很傷心的。”
“娘偷偷出宮,像皇弟一樣,根本不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里,二妹,朕難道就不傷心嗎?”
“皇兄,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二妹但講無妨。”
“雖然我是女兒身,不懂國事,但也知道沒有張居正,就沒有本朝盛世。娘如此器重張居正,皇兄卻背道而馳,到底是皇兄所作所為先讓娘傷透了心逼得娘只得一心撲在佛宗上,還是娘的所作所為先讓皇兄傷透了心以致于皇兄連娘都敢一道憎恨呢?”
萬歷皇帝忙辯解道:“二妹不要斷章取義,朕沒有憎恨娘。”
“怎么沒有?娘只是賞識張居正,張居正也感激娘的言聽計從,并不是外界所傳言的那樣,他們的曖昧傳聞本是子虛烏有,皇兄居然相信,還不是憎恨張居正連同娘也一道憎恨嗎?”
永寧公主雖然為李太后、張居正而辯,但她說話的語氣很輕,生怕火上添油惹萬歷皇帝氣上加氣。
“二妹是批評朕做得不對?”
“不敢。我只是感覺到娘親無奈、傷心,所以才會醉心于佛宗。”
“朕幾個妹妹,就屬二妹與娘最說得來,你確實與娘也最像。娘這次偷偷出宮,去哪里想必也與二妹說了,朕本就感覺很難,倘若朕身邊最親近的人都與朕唱反調,那朕豈不是難上加難?說得難聽點,這是打朕的臉啊!”
“皇兄,多說無益,還是等娘回來再說吧。皇兄如果敢問娘,不妨問問,娘為什么要背著皇兄行事呢?母子之間應該沒有什么無所隱瞞才對呀!”
“娘一定是為了皇弟。”萬歷皇帝言之鑿鑿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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