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懌妹妹聽聽也好,反正將來一定用得上。”鄭妙謹悠悠然地道,“想要當好奴婢,除了聽話還要管好自己的嘴,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任何時候都不要多嘴,除非替主子背鍋。”
李之懌終于明白嫣韻為什么會死。
其實鄭妙謹已經解釋過為什么要殺嫣韻,只是她當時不甚理解,覺得鄭妙謹太過殘忍。
鄭妙謹接著說道:“而要當好主子就要懂得恩威并施的道理,不是一味的善良就是一位成功的主子。這有兩個很好的例子,之懌妹妹覺得陳太后與李太后誰更像一宮之主?或者說她們兩個誰更是一位成功的主子?”
“那自然是李太后了。”李之懌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這就對了,無論從哪方面看,李太后都要勝過陳太后,但唯獨一點,李太后不及陳太后心軟。我的意思不是說李太后兇惡哈。”
鄭妙謹刻意看了朱翊镠一眼,解釋道:“李太后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可她知道怎么用自己的善良,對下人不能一味的善良,該狠的時候一定要狠,否則沒人怕你,如何當好主子?所以,當論起李太后時,都說她是一個潑辣又有主見的人,而論起陳太后時,都只會說她善良而無其它了。”
李之懌似有所思地微微點頭,雖然她不盡贊同鄭妙謹,但至少明白鄭妙謹為什么那么狠了。
當然透過這番話她也清楚,鄭妙謹對李太后與陳太后的評價不無道理,或者說是非常準確的。
“所以之懌妹妹現在應該懂得我為什么敢讓你頂替嫣韻,而讓他隨便說一個名字吧?即便翊坤宮的下人都知道之懌妹妹是冒名頂替,也知道翊坤宮里沒有他這一號人,可誰胡說八道呢?否則嫣韻的下場就是她們的歸途。”
李之懌又調笑道:“那做鄭姐姐的侍俾,不是整天得提心吊膽嗎?”
“那就對了,”鄭妙謹回之一笑,“做奴婢的當然每天都得如履薄冰,從前我當宮女時,哪天不是小心翼翼?就連馮公公將我推到他的床上,我也得吞聲忍氣,屁都不敢放一個。”
“那放現在呢?”李之懌笑問,“若是現在,鄭姐姐會怎么做?”
“現在姐姐也算是一宮之主了,馮公公膽子再大,也不敢對我下手,這就是當奴婢與當主子的區別。況且即便馮公公敢這么對我,若以現在的我,他與馮公公都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別不相信我的手段哦。”鄭妙謹望著朱翊镠又刻意補充一句。
“誰不相信誰是小狗兒。”朱翊镠一直聽著,終于開口了。這可不是逢迎,而是他的心底話。
鄭妙謹的手段他不會質疑。
他也慶幸先俘獲了鄭妙謹的心。
否則鄭妙謹在萬歷皇帝身邊,于萬歷皇帝而言還真是如虎添翼。
“即便如鄭姐姐所說,翊坤宮的人不會懷疑,哪怕懷疑也不會亂說,可備注與記錄送到皇兄手里,皇兄與宮里的大珰就不會發現其實翊坤宮里根本就沒有金羽正這樣一位公公嗎?”
鄭妙謹搖頭笑了笑,“之懌妹妹知道皇宮里頭有多少太監宮女嗎?足有兩萬余人,他們又怎會知道個個的底細?只有那些數得上號的大公公才有人關心被人關注,其他別說底細,就像嫣韻那樣的死了都不會有人過問。日后倘若之懌妹妹也做了一宮之主,可得記住,千萬別被皇宮的高大上所迷惑,姐姐說的才是血淋淋的皇宮啊!”
李之懌聽了不禁訝然,但也感覺確實長了見識。
三人正興致盎然地神聊,只聽外頭近侍高聲稟道:
“仁圣皇太后娘娘駕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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