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保心滿意足地去了。
留下王錫爵與王衡沉默半天,但他們父子倆似乎也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爹,如何與娘交代?”
忽然,王衡開口問道。
“其實不用交代,這無異于圣旨。”
王錫爵如是般回答。
“就因為是皇上的意思,所以孩兒才擔心娘又要抱怨,對皇上不敬。”
“這事兒你不用管了,我與她說。幸得皇上信賴,焉有不去之理?但爹對你唯有一個要求,無論你去哪里,又或是做什么,一定不要忘記讀書。”
“孩兒謹記。”
“不得不說,皇上是一個奇人啊,出去長長見識也好。”王錫爵感慨地道,“而且我總有一種預感,皇上似有深意。”
“哦。”王衡也只是點了點頭。說心里話,他與朱翊镠其實并不熟。
“爹還是那句話,你早已經不是孩子了,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
“多謝爹的理解。”
“去吧,既然你我都答應了,皇上這兩天肯定要召見你。”
“孩兒先行告退,爹早點休息!”王衡帶有兩分忐忑轉身而去。
留下王錫爵一人又沉默半天。
……
次日一早,馮保便將王衡答應去江陵這個消息告訴了朱翊镠。
馮保覺得還蠻有成就感的。
可在朱翊镠看來,即便沒有馮保充當說客,也能料到王錫爵與王衡父子肯定會答應。他自始至終擔心的只是王衡的母親。
然而由于觀念的差異,馮保以為只要王錫爵與王衡點頭,就沒王衡的母親什么事了——因為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女人做不得主。
因為要召見幾位閣老議論要事,朱翊镠也無暇細問,只能等召見王衡進宮時再說了。
這又是一次只有內閣閣臣而沒有其他官員參加的召見。
申時行、余有丁、王錫爵、王家屏都到了,地點還是在云臺。
“不知皇上這次召見又所為何事?”朱翊镠還沒來,申時行問道。
除了王錫爵,沒人答得上來。若非馮保提前透露,任憑誰也想不到。
朱翊镠帶著馮保、陳炬、張允修現身。嗯,他這次特意帶上張允修。
坐定后。
朱翊镠也不轉彎抹角,開門見山地提出自己的主張,將在保定府進行一場全方位的改革,內容就那四點。
除了王錫爵,申時行、余有丁與王家屏三個像做夢似的怔愣半天。
將保定府作為重點改革對象都不感到奇怪,他們幾個現在也明白了朱翊镠改革將逐步推行,并非一蹴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