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副欺軟怕硬的慫樣兒,好歹你也是一位百戶長,像個男子漢硬氣點兒行不行?”朱八戒搖頭揶揄調笑。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欽差大人光臨歸德府,剛才莽撞,得罪之處,還望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則個,小人給您磕頭賠罪了。”
百戶長趴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幸好見王象乾好像并沒有動怒,否則他真的會嚇得半死。
“你是哪個衛所的?”王象乾問。
“回大人,小的在歸德府千戶所下。”
“你是一名百戶長對吧?”
“沒錯。”
“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的叫東方漸。”
“東方漸,哈,是賤人的賤嗎?”朱八戒當即笑開了,打趣道。
“不是,是逐漸的漸。”東方漸這會兒伏低做小,可老實了。
“賤人這名字不錯呀,朗朗上口,又容易記。”朱八戒還在取笑,“反正我以后就這么叫你,賤人,賤人。”
“……”東方漸心里直罵。
“叫你咋不答應一聲呢?真沒禮貌。”
“哦。”東方漸恨不得跳起來拼命。
“你先起來吧。”王象乾一抬手,“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王大人盡管問。”東方漸爬起來。
“看來你也知道我們來歸德府是為了什么哈?”王象乾態度溫和。
“知道,之前各大小衙門都已經接到通知,說王大人要來歸德府辦案。”
“可據我了解,歸德府各大小衙門對這宗案子似乎并不上心啊!”
“賤人,你可得好好回答,不然就讓你成為這把劍下之人。”朱八戒抖動手中寒光閃閃的龍淵劍威脅道。
“回大人,依小人看,也不是歸德府各大小衙門對那宗案子不上心,而是查起來實有難度。”東方漸回道。
“是害怕背后有豪強權勢大戶從中作梗對嗎?”王象乾索性攤開了說。
“大人,這怕只是一方面,況且只是懷疑。如果真有一個明確的對象,也好辦多了,關鍵是無從下手,難道要因為這宗案子,將歸德府乃至整個河南行省所有豪強權勢大戶都要懷疑、審問一遍嗎?大人,這不現實啊!”
“照你這么說,那這宗殺人案是不是就不用查了呢?”
“這里很多人確實都這樣以為。”東方漸聲若蚊蠅地回道。
朱八戒又忍不住吐槽:“我看就是因為像你這種欺軟怕硬的人多,所以才覺得這宗案子沒有查的必要。倘若一個個嫉惡如仇,那些無惡不作的壞人還敢如此囂張目無法紀大白天殺人嗎?”
東方漸不想與朱八戒說話。
“可皇上一定要查。”王象乾態度堅決地道,“自古以來,殺人償命是公道,也是王法。倘若殺了人,卻由于各種原因讓兇手逍遙法外,那久而久之,天下豈不亂套?”
“王大人奉旨前來查辦,案子興許會有轉機。”東方漸違心地恭維了一句。
“那你覺得我該從何處著手呢?”
“這個……”東方漸猶豫。
“呲!”朱八戒拔出龍淵劍,對準東方漸的咽喉,猛地刺了過去。
嚇得東方漸臉色慘白,只覺兩眼一黑,心里直叫完了完了。
在距離東方漸脖子不到一寸處,朱八戒準確無誤地停下來。
見東方漸嚇得緊閉雙眼,朱八戒不禁開心大笑,“賤人,你還沒有死呢,瞧你這個膽小鬼。”
東方漸哆哆嗦嗦地睜開雙眼。
“可下回我不一定能夠做到精準無誤地收劍,王大人問你話呢,賤人,你到底聽見沒有?”
“依小人之見,大人該從歸德府何知府那兒著手。”東方漸再也不敢吞吞吐吐了,只好將何希周祭出來。
“你為什么認為要從何知府那兒著手呢?”王象乾不緊不慢地問,他越來越覺得帶著朱八戒是個不錯的選擇,由此也更加佩服朱翊镠的眼光。
“小人只是感覺。”東方漸回道。
“那你為什么不覺得從藩王、伯爵或當地士紳處著手呢?”
“小人覺得,一來那個范圍太廣,王大人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二來案子毫無頭緒,倘若王大人直接找哪位藩王或是伯爵、士紳,似乎也不好;直接找知府意味著少樹立敵人,調查工作或許容易展開。當然,這只是小人的建議,僅供王大人參考。”
“嗯,聽得出來,倒像是真心話。”王象乾點頭表示認同。
“小人絕不敢欺騙欽差大人。”
“那你教教我,見到何知府時,我應該注意什么?或者說何知府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這……”東方漸又猶豫。
“嗯?”朱八戒一個犀利的眼神過去,同時緊握手中的龍淵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