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朱翊镠接著又道,“以朝廷的禮厚葬他們,該給的盡量給。”
“臣明白。”徐學謨這才離去。
錦衣衛指揮使劉守有不在,朱翊镠只好準備動用神機營的人馬,以及五城兵馬司的衙役維持秩序。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但這事兒還是得交給馮保去辦。
朱翊镠也不明白為什么有些大佬對馮保抱有很大成見,其實馮保是一個很會來事兒的人嘛,就是貪了一點。
可這也不是什么無藥可醫的病。
在他持之以恒地努力調教下,馮保不是已經大徹大悟了嗎?
……
馮保接到這個消息時,起初并不贊同,“萬歲爺又要出宮嗎?”
“伴伴,出于禮儀嘛。”
“可以在宮里擺設象征性地祭拜。”馮保如是般建議道。
“云祭拜嗎?”朱翊镠道。不得不說,古代人確實早就學會了這一招。
想當初張居正父親去世時被奪情,張居正就在北京的家里設置靈堂祭拜。
后來張居正去世的消息傳到北京,馮保也如法炮制地來了這一手。
這一點,朱翊镠還真是贊成讓后人學習學習,清明節大老遠的奔波回去燒幾張紙磕幾個頭干嘛?侍生不侍死,活著的時候好好孝敬比什么都強。
好在李偉與許從誠都不遠,一個在通州漷縣,一個在大興,因而朱翊镠還是傾向于親自去。
馮保自然聽不懂什么叫“云祭”,朱翊镠也沒解釋,只是說道:“朕還是親自去吧,這樣能更好地收攬人心。”
提到“收攬人心”,馮保才恍然頓悟般點頭答應了,屆時無非像上次去宛平縣那樣,再折騰兩次嘛。
只要出動的人馬足夠多,安全還是可以保證的,畢竟都在順天府境。一個在下轄散州,一個在下轄縣。
馮保縝密地做了安排。
其實他也只負責通知安排。
具體工作還得兵部、五軍都督府以及順天府衙去做。
徐學謨將祭拜的日子定在頭七。雖然先后祭拜兩人,但駙馬都尉許從誠與武清侯李偉的規格不一樣。
重點是武清侯李偉。
但前一天得先去大興祭拜許從誠。
頭七當天。
朱翊镠像當日去宛平縣做安撫退伍軍人的工作那樣,除了有威武的侍衛隨行之外,一路上還有負責巡視警蹕的眾多官兵。
轎子所到之處,道路一片肅清。只要身邊的人像馮保、陳炬、徐學謨之類的不鬧幺蛾子,安全肯定沒問題。朱翊镠相信他們。
雖然徐學謨提議說以親屬禮前往祭奠,可出行還得以皇帝的身份。
按照京城的吊儀,每一個前往祭奠的人,都會送去一道挽幛。
朱翊镠沒管,自有禮部負責。
當天前去吊喪的人本來也不多,得知朱翊镠要去,許多官員絡繹不絕拼了命地往許從誠家里趕。
朱翊镠本心只是走走形式以收攬人心,沒想到引去那么多官員。搞得靈堂都放不下挽幛,只好擺在院子里,后來院子里也擺不下,只好擺在大門外,最后整條胡同都擺不下。
嘉善公主死得早,嘉靖四十三年便去世了,加上許從誠又不招人待見,盡管背著駙馬都尉的名頭。可他估計怎么也想不到死前沒幾個人喜歡他,死后卻來這么多人祭拜,竟享受如此殊榮。
盡管一早看起來這里還是亂哄哄的一片,可在朱翊镠到達的前夕,現場已被全部清理了一遍。
本來哭喪的家屬以及專門被請來的哭婆子哭得尤為賣力,之前只要有人來祭奠,他們就撕肝裂膽地嗷嗷大哭,好像許從誠受到多大冤枉似的。
加上吹鼓手也是各盡其責,吹吹打打弄得有模有樣頗有氣勢,特別是那兩只嗩吶,時而嗚咽時而凄厲,仿佛整個大興縣都被他們吹得不得安寧。
待朱翊镠一到,聒噪的聲音立即停止下來,全場一片肅靜。
這是應順天府知府的要求,不然搞得好像人死要朱翊镠負責似的。
在一片極度的安寧中,朱翊镠帶著大部隊進去祭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