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鄭妙謹回到翊坤宮后,朱翊镠又匆匆趕到坤寧宮。
李太后與李之懌正在焦急地等著信兒,一見朱翊镠進來,都迫不及待地問道:“怎么樣?那人什么來頭?”
“是梁世勛與熊清的好友,曾經應該受過他們的厚恩。”朱翊镠回道,“說梁世勛不是受風寒而是被我氣死嚇死的,還說什么熊清被人暗殺我也不追查,反正就是說我這皇帝不稱職。”
“那就不必與他啰嗦了。”李太后雙眸里閃過無比犀利的目光。
這意思朱翊镠當然懂得,“此人要置我于死地,在箭上抹了毒,為我擋箭的那名翊坤宮近侍已經中毒身亡。”
“好險!”李太后摸著自己胸口。
“可惡!那人怎會如此狠毒?”李之懌憤憤地道,“把你殺了天下還不大亂?那他就成了千古大罪人。”
“他們哪能考慮長遠的事?”李太后恨恨地搖頭。
“過去了,沒事兒就好。”朱翊镠道。
“镠兒,紫禁城的戒備還得加強。”李太后幾近于命令的口氣吩咐道。
“哦,知道了。”朱翊镠解釋道,“這次主要原因還是張大壽的疏忽大意,孩兒已經免除了他的一切職務。”
“那眼下馮公公與陳公公都不在,司禮監交由誰打理?”李太后忙問。
“陳炬應該馬上回來了。”
“嗯,這次事故發生在慈慶宮,你母后指定愧疚,镠兒趕緊過去一趟,與你母后解釋清楚。”李太后又吩咐道。
“好的,孩兒這就過去。”這樣,朱翊镠又忙去慈慶宮安撫陳太后。
……
當晚那口技師便死于刑部監牢,而張大壽亦在家中懸梁自盡。
朱翊镠唯有一聲長嘆。
就在張大壽死去的第二天,陳炬便從懷慶府趕回來了。
懷慶府距離京師本也不遠,從懷慶府穿過衛輝府,便可抵達北直隸的大名府了,再一路北上進京。
如果不是朱載堉要招呼好朋友,剛好可以趕在張大壽請口技師演戲之前回來,這樣能避免一場禍事。
不過聽說張大壽如此粗心大意,陳炬倒也覺得他實屬該死。
請人進宮前非但沒有細查人家身份來歷,進慈慶宮身上藏有毒箭也沒有查出來,給出的理由竟是道具,就這樣放行了……的確不負責任。
死了就死了,不冤,更不必感懷。
因為當天陳炬回來比較晚,朱翊镠決定次日接見朱載堉。
朱載堉答應進京讓他這兩天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
牛人,哦,是圣人,進京來了。
其實仔細想想,朱家子孫的腦瓜兒還真不賴,各種各樣的人才都有,搞軍事的,搞天文的,搞工匠的,幾百年后還出了一個好總理……
朱載堉則是享譽世界的律學家、歷學家、音樂家,被稱為“百科全書式”、“文藝復興式”的大圣人。
只可惜大明一朝朱家子孫沒幾個用在正途上,基本上都給荒廢了。
為表示對朱載堉的重視,朱翊镠刻意將接見地點選在皇極殿。
屆時文武百官也都參加,好讓天下臣民明白,皇室子孫可以進京,可以不受諸多條條框框的約束。
這股風已經吹得差不多,接下來就該是兌現的時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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