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這本書不能看。”王家屏將書又藏在背后,笑了笑說。
“哦,但我想知道為什么不能看。”朱載堉退讓一步,畢竟是客。
“此書有違常理。”王家屏如是般回道。
“有違常理?為什么沒有書名?”
“書名還沒定。”
“既然如此,我若執意要看,那就顯得很不禮貌了哈。”朱載堉心里癢癢得不行,但來人家里借書,人家不肯借,他也沒辦法,只能作罷,借了其它幾本書然后離開。
王家屏暗自直叫好險好險,把朱載堉送走后,趕緊把書藏了起來,這會兒還不舍得燒毀。
次日,進宮覲見。
……
朱翊镠聽到王家屏求見,正合他心意。本就一直想與王家屏單獨聊聊,朱載堉又做了他街坊,來得正好。
“臣王家屏叩見陛下!”
“王先生免禮。”
朱翊镠抬手賜了座,直問道:“不知王先生覲見為公還是為私?”
“啟稟陛下,臣有點私事。”
“王先生請說。”
“臣聽說陛下借給鄭恭王世子十萬兩銀子,分二十年還清,每月還五百兩。”
“對呀,有問題嗎?”
“臣不是這個意思,而是請問陛下能否也這樣借給臣十萬兩?”
“王先生要向朕借錢?”
“是的。”
“借錢何用?”
“像世子那樣買一套房,臣一家子人越來越多,一棟宅子顯得局促。”
朱翊镠微微一笑,問道:“那王先生可知世子借錢不是白借的?”
“臣知道。”王家屏點頭,“每月還五百兩,二十年等于多還兩萬,世子說了這筆賬很值,臣也認同,所以……”
“除了多還兩萬,世子有沒有與王先生說,書籍出版掙錢所得的事兒?”
“陛下,這個也說了。”王家屏又點頭道,“世子說,將來他的著作所掙的錢與陛下五五分成,只可惜臣不及世子有蓋世的才華,并無著作出版。”
朱翊镠望著王家屏搖頭而笑:“王先生怕是謙虛,朕早聽聞你博學多才,雖然或許不能像世子那樣研究出十二平均律來,但以王先生的才學,寫兩本叫賣的小說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陛下見笑,第一,臣沒這方面的才華;第二小說不過是不入流的賤業,難登大雅之堂,談何叫賣?”
“王先生,在朕的眼里,職業不分高低貴賤。”朱翊镠一本正經地道,“就像朕做皇帝你做大臣,都是為國家效力,小說家也很不錯呀,若能寫出精彩絕倫世代流傳的小說,被世世代代的人記住,這是多么榮耀的一件事兒!像《水滸》、《三國》那些經典小說,王先生不覺得很棒嗎?”
朱翊镠說這番話的同時,有心觀察王家屏的神情變化。
發現王家屏眼里有光。
朱翊镠接著說道:“所以王先生不要看不起寫小說的人嘛,也不要覺得寫小說就是不入流的賤業。寫小說既可以掙錢,又可以名垂千古,不偷不搶,靠本事兒吃飯,有什么不好嗎?”
“陛下果真是這么想?”王家屏弱弱地問。
“怎么?王先生懷疑朕?”
“不是,臣不是懷疑陛下,而是感嘆陛下的想法與臣其實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