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黃村忙碌不堪,四處都是一派欣欣向榮的好氣象。
新一季的番薯、馬鈴薯眼看就要出土了,又將是大豐收。
雞、鴨、鵝等小家禽,也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一天天長大。
小豬因為有了番薯的莖與葉作為飼料喂食,更是長得瘋狂。
還養了不少羊崽子、牛犢子,它們整天也在咩咩哞哞地叫著。
黃霄云每天的工作就是巡視,然后幫助大家解決各種問題。
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真心感覺這樣的日子才有盼頭有過頭。
只要堅持,不出意外,明年便是豐收的季節,屆時黃村指定煥然一新,等有錢就可以蓋磚瓦房。
“村長,先頭寄居咱村子里的近五百流民,昨晚一夜之間全撤走了。”
一大早,黃霄云便見秘書李馳與王奔跑過來,向他報告這個消息。
“有這事兒?”
黃霄云不禁一愣,第一念頭,對那幫流民還算可以呀,怎么撤走了?
想著自己村子剛建,啥都缺,食物也分給他們了,還承諾待這一季番薯馬鈴薯出土,分給他們種子,就在隔壁像他們一樣再建一個村子。
怎么忽然一夜之間全跑了呢?
“村長,昨天村子來了兩個莫名的人士,想必與他們有關。”李馳猜想。
“什么人?”
“大家都忙碌著,當時沒在意,也不知道他們是什么來路。”
“這幫流民真奇怪,撤走了也不與我們打一聲招呼?”王奔憤憤不平地道,“白養了他們一陣子,村長對他們多好,竟這一點人情味兒都沒有,當初就不該收留他們那幫白眼狼。”
黃霄云沒吱聲,當初李馳與王奔以及村里好幾位隊長,確實反對收留那幫流民,是他堅持留下。
按理說出于禮儀,無論什么原因也應該知會他這個村長一聲。這一聲不吭全部走了叫哪門子事兒?
不過,黃霄云也想得開,一擺手對李馳與王奔說道:“算了,是走是留,都是他們的自由,隨他們去吧。”
繼而,黃霄云又發自內心地補充了一句:“走了不是更讓我們省心嗎?免得處處還得顧及他們的感受。”
李馳與王奔都點頭道是。
由于黃村偏安一隅消息閉塞,他們自然不知道那幫流民去了哪里。
可巡城御史王守中看出了苗頭,覺得不對勁兒,因為梁赟死去的當天,消息就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
這就很不可思議了。
梁赟死去的消息并未公開宣傳,只是履行義務通知梁家,而梁家如今只剩梁世燊與老梁兩人,就是他們能飛,消息也不至于傳得如此迅速。
而且輿論對朝廷,哦,準確地說是對朱翊镠非常不利。
王守中不敢怠慢,覺得有蹊蹺,肯定哪兒不對,一方面他派一隊人連夜調查,另一方面自己進宮覲見。
其時,朱翊镠投宿翊坤宮,尚未就寢,正與鄭妙謹說及梁赟一事。
聽說王守中緊急求見,肯定是有急事兒,當即召進,也不避諱。
“晚上打擾陛下清修……”
“不必廢話,說正事兒。”朱翊镠一擺手,直接將王守中打斷。
“陛下,梁赟死于獄中的消息,在京城以出奇的速度傳開了。”
“紙包不住火,傳開便傳開唄,遲早要傳開。”朱翊镠起初也不經意。
“關鍵是傳得如此迅速,而且輿論又呈一邊倒的態勢,臣覺得可疑。”
說到輿論,朱翊镠記得這是他的長項才對,當初在京時沒少干。
所以,當即警惕地問道:“你的意思是,暗中有人推波助瀾?”
“是。”王守中篤定地回道,“不然梁赟白天才死,不會晚上消息就傳得如此火速,這中間一定有人慫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