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穎望著朱翊镠,一本正經地說道:“陛下可不許笑奴婢。”
“朕笑你作甚?”
“怕陛下說奴婢人長得不咋滴吧,規矩要求還蠻多,要是被爹聽到了奴婢在陛下面前說什么五不嫁得罵人呢。”
“嫁人是一輩子的大事,無論娶妻還是擇夫當然會有標準,這很正常啊。”
“還是陛下通情達理。”徐文穎不禁莞爾一笑。
“說吧,哪五不嫁?”
“以下五種人,奴婢堅決不嫁,一游手好閑,二油腔滑調,三軟弱無能,四脾氣暴躁,五就是高富帥。”
朱翊镠微微一笑:“前四種人,朕能理解,可為什么高富帥也不嫁?那不都是女子夢寐以求的對象嗎?”
“高富帥的男人脾氣肯定不好,而且會有許多女人圍著他轉的。”
“那你也不能一棍子將全天下所有高富帥的男人都打死嘛。”
“哦哦,陛下除外。”直到說這句話的時候,徐文穎才帶著兩分嬌羞笑了,而且低下頭,目光有所閃躲。
“看得出來,你是個直率、真性情的女子。”朱翊镠欣慰地點了點頭,繼而又感嘆道,“或許與他還真合適。”
“陛下指誰?”徐文穎忙抬眸問。
“首輔家二公子申用嘉。”
“是他?”徐文穎訝然的神情中帶著兩分夷然不屑。
“怎么?你認識申用嘉?”
“爹曾經提及過,可奴婢聽說他是個游手好閑的人,整天無所事事,不是在街上瞎晃悠,就是在水邊釣魚,又不喜歡讀書,如今還只是一介秀才呢,奴婢五不嫁第一條,他就不符合。”
“可這些都只是你聽說來的呀!”朱翊镠不疾不徐地為申用嘉辯白道,“那你可否聽說過朕還是潞王時的名聲呢?”
“自然聽過。”
“名聲如何?”
“好像,確實不太好。”
“不太好還是你委婉的說法吧?應該是一點都不好,簡直臭名遠播。”
“嘻嘻,原來陛下也是個直率、真性情的人。”徐文穎淺淺一笑。
“那你覺得朕現在的名聲如何?”
“好極了!陛下一不游手好閑,二不油腔滑調,三不軟弱無能,四脾氣又超好超好,還是唯一一個讓奴婢覺得即便高富帥也很中意的男人。”徐文穎像是訓練了很久似的一氣呵成。
“……”朱翊镠微微一滯,這話怎么聽著像是赤裸裸的表白呀。
只聽徐文穎又弱弱地補充一句:“可惜奴婢與陛下相見恨晚。”
“你可真是一位獨特的女子哈!”朱翊镠不由得感慨道。
“奴婢只是將心里話說出來而已,請陛下不要介意。”
“如此坦率,挺好。”
“多謝陛下!”
“你相信朕嗎?”
“當然。”
“好,朕問你,如果一個人從十二歲開始喜歡一件事,堅持了十個年頭,每天睡不到三個時辰,而且基本上都是利用別人休息的時間去做的,那你還覺得這個人游手好閑嗎?”
“不會。”徐文穎搖頭。
“倘若朕告訴你,申用嘉就恰恰是這樣一個人呢?”
“陛下,對他的認識不是奴婢一個人的看法,大家都這么認為。”
“人類的眼睛會騙人,即便親眼所見也不一定就是真實的。倘若朕以名譽擔保,申用嘉絕不是像你說的那樣游手好閑,你是否可以考慮一下呢?”
“嗯……”徐文穎稍一沉吟,回道,“那奴婢可否先見他一面?”
“朕正有此意,想見現在就可以去。”
“他在哪里?”
“嘉年華畫居,也就是張大壽公公原來的府邸。”
“嗯,陛下可不可以請他來這里?”
“這……徐姑娘不想去看看他眼下正在做什么嗎?”
“如果奴婢覺得他符合標準,再去了解也不遲;可如果不符合標準,奴婢覺得也沒必要去了解一個不相干的人。陛下,您說呢?”
“倒是也好,那朕立即派人召他來。”
“好的,多謝陛下!”